薛玉蘭又福身道:“給盧二太太請安!”

盧二太太伸手拉著薛玉蘭的手,“是個居家會過日子的,這樣的好姑娘可不多見。”

外頭,傳來薛玉模的聲音:“娘,妹妹帶了好些賞賜物回來,是擱庫房麽?全都是極好的綢緞。”

薛家的下人不多,就連家裏在京城的田莊也都是年節前才置下的,突然得了這麽多的好東西,薛大\奶奶笑盈盈地領著婆子、丫頭,正準備搬東西。

薛太太道:“這可是宮裏出來的精貴東西,不敢擱庫房,都擱我屋裏,先擱我床上,稍後我來拾掇。”

薛玉模應聲是。

薛大奶奶領了枝枝、竈頭上的婆子一人兩匹綢緞地往薛太太屋裏搬,薛家前院、後院都是四合院格局統絡的正房四間,東西又有四間廂房,後院正房東頭是薛太太的內室,再一間偏廳,一間花廳,西頭是一間庫房,放著家裏值錢的東西。東廂房第一間是薛玉蘭的閨房、第二間是薛玉蘭的繡房。第三間是薛大奶奶的內室房間。西廳房第一間是幼子薛玉楷寢房、第二間是薛玉楷沐休時的書房。

薛玉模又有一間房在外院,書房、會客廳皆設在外院,後院是女眷們的地方,素日男子不大進來,便是薛敬亭,也隻忙近黃昏才直回妻子屋裏,若是素日多是在外院的書房忙碌。

薛家人丁不多,家裏下人更不多,日子過得清貧節儉,家裏的兒女也都是小戶人家般打扮,兒女都教得極本份老實。

馬車是從前院巷子進來,外頭有個巷子,與另一家呂姓人家合用。呂家的兒子在翰林院做庶吉士,是上屆新得中的,也是寒門出身,聽說是族裏長輩湊錢給他家置了那二進小院,人是順天府的,時不時家裏就有親戚來竄門。

南邊一段歸呂家用,北邊一段就歸了薛家人使,這偏門是薛家東門,也是呂姓的西門。薛家要在自己的馬房裏置了雞籠、豬圈等物,養了幾隻雞,又養了豬撿家裏的潲水,唯一的不好,就是要打掃,這排泄物就成了問題,自打薛家在京城郊外外置了幾十畝良田,每過幾日,就由薛玉模把這些臟東西運到莊子上,倒入地裏作肥料,也算是有了安頓處,早前不習慣,而今每過幾日運一次,倒也習慣了。

薛玉模站在馬車前,看著妻子、婆子、枝枝一趟趟地搬東西。

瞧得隔壁呂家的下人立在一邊看了許久,見從裏麵搬出來的全是好衣料子,真真是羨慕得緊。

“薛大爺,可真是不少好東西呢。”

“我妹妹在宮裏做公主陪讀,前幾日公主立了新功,連妹妹也得了賞賜。”

那婆子瞧了一下,扭著胖腰進去,在自家的太太、奶奶麵前又是一番誇贊,“好家夥,滿滿一馬車的稀罕物,說是宮裏賞賜的,全都是極好的東西。”

呂太太撚著佛珠,“這薛家是走了好運,薛敬亭在太學院教皇子、公主們書畫,他女兒就是這樣被當朝最得寵的鳳歌公主瞧中的,選入宮做了陪讀。滿朝文武對這位鳳歌公主頗有誇贊,有太後之惠,又有端儀皇後之賢,將來哪家得了好運娶了這麽一位公主去,真真是幾世修來的福份。”

鳳歌公主最是得寵,上至太上皇,下至百姓誰不誇贊,再因她幫紅樓案的無辜死者恢複容貌,令其重返家園,就連百姓們也都誇她好。

多少人忌諱與屍骨打交道,可人家公主硬是屈尊降貴,恢複那麽多死者容貌,讓認領的百姓從那麽多的屍骨裏尋著自家姑娘、女兒的,就憑這一點就是善事一樁。

呂奶奶則是滿心好奇地道:“薛家真得了這麽多好東西,一會兒,我過去瞧瞧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