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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睜開眼,長生正守在我床邊,見我醒來,她驚喜道:“小姐,你醒了。”
我扶額,學起畫本裡那些小姐虛弱的動作,問:“我躺了多久?”
約是我這副姿態所致,餘光處明顯能瞥見長生的眼角輕微抽了抽:“半個時辰。”
“……”隻半個時辰?!為何畫本裡描繪的美女都能昏睡很多天很多天,最短也有兩日……
“這未免恢復得太快了些。”我發洩心中所想。
長生倒好,沒有一點眼見力,替我將垂在胸口的黑發攬到身後,勾好床幃,竟還順著我的話加大中傷:“是啊!自打小姐失蹤一年回來後,身子骨端的是比以往要利爽得多,偶爾抱恙復原能力也是驚人。不像平常人家的小姐,弱得要死,放在風中就要被吹散,太陽下頭走幾步就要化成水。”
——大慟!其實小姐我根本不願不走尋常路,我也想弱扶風,柔似水。
我隨後看向長生,問:“男人不都喜歡那般淑婉的嗎?”
“哪有,我堅信小姐會尋到一個真正欣賞你的如意郎君,到時候老爺和夫人泉下有知,定會十分開心。你老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多孤單啊。”
提起爹娘,我心口不免一滯,緩了會才虛虛在唇邊挽起一個笑:“哪有,你看不是還有阿連時常陪著我?”
“那她也隻是個女子啊……”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長生話還未落,房門就被推開,一抹嫩黃的身影很快閃進房內,緊跟而至的便是一聲大大咧咧的少女叫喚:
“阿珩,方才聽人說,你暈倒了?你竟暈倒了?”
我沒答話,算是默認。
“我還以為自己幻聽,”琉連坐到我床邊,拿大眼睛瞅著我:“你這時暈倒,這不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嘛!”
這裡不得不說一下這位姑娘,琉連是自幼就同我一塊長成的好姐妹,也是隔壁趙府的小姐。
十三歲那年後,我的家境和性子都天翻地覆後,那些曾經終日一起結伴賞花遊船的富家千金都倏地同我疏遠,見麵也放佛從不相識一般。
還能與我相伴,至今唯獨琉連一人。
“主要原因隻是我沒用早膳,氣血虛罷了。其次才是我真真咽不下這氣,王屠夫那番姿容,竟為我招親之事跳下城牆去?還有那官府,我白家也算是拉動了揚城一方財需的增長,它竟去幫那些反白之眾?”
“不,”她擰起秀眉,好氣且好笑:“他們那幫人也隻是跟風隨流罷了。至於王屠夫嘛,他為了參與運動,起了個大早,到了平日午憩的時間,站在城牆邊打瞌睡,不當心猛的一沖,重心不穩,整個人失足墜了下去。”
“……”我無語半晌,輕歎了聲:“現在肯定讓那夥人得意死,那白小姐被他們氣得厥過去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叫人高興的?”
“非也,”琉連晃晃食指:“你那消息才剛散播出來,還未掀起波瀾就被另一則消息代替了去。”
“何事?”
“今是雲相私服出巡抵達咱們揚州城的日子,傳奇一樣的雲相誒!城裡的百姓都瘋啦,女子尤甚!”●●
我算是明白琉連來找我的目的了,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冷笑兩聲:“嗬嗬,你也該知道傳奇都是低調的,為他人發掘才會顯其經典。這雲丞相既然是私服出巡,還偏要驚動百姓,有這樣的傳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