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之中的裂縫蜿蜒曲折,已經撕裂出一道道巨大的漩渦,羊皮卷軸帶著銀色的軌跡緩緩飛到冰河和小唯的身前。
此時小唯的眼中才有了一絲神采,帶著複雜難明的語調高聲喊道:“不!”
隨後,被賽羅克抱住的林辰揚指一彈,一條細微的光弧瞬間劃破空間,出現在羊皮卷軸之前,將卷軸絞為碎片。
一陣白光閃過,山頂上空空蕩蕩,兩人的身影自是消失不見。
如末日般的景象陡然而至,天際中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裂縫,自遙遠方向湧來滔天巨浪,一座座山脈頃刻間化為碎石,滾落了一地。
大地開裂,一道道岩漿巨柱噴湧而出,將所有一切盡皆淹沒,狂風紊亂而又呼嘯在天地間。
沒有任何聲音,視線所及的空間霎時如一麵鏡子被打碎般裂成無數碎片,這世界,再沒有光,再沒有萬物,隻是刹那,從遙遙天際傾瀉下無數狂雷,身後的賽羅克依舊緊緊抱著林辰,發出一聲聲斷斷續續的狂笑。
轟隆聲仿佛已經震碎了林辰的耳膜,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在這支離破碎的空間中,唯留下一聲歎息。
停留在死亡海域的上空,小唯和冰河眼睜睜的看著那座漂浮在水中的大殿坍塌成廢墟,然後緩緩的沉入海底。
小唯淩空向前踏了幾步,眼中閃著無數晶瑩,她的聲音無比顫抖:“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林辰,他不會死……”
冰河憐憫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凝望著碧海藍天,悠悠的歎了一聲氣:“我也希望,但,這就是宿命……”
一絲熒光緩緩漂浮著進入那根天界唯一的燈柱,在克裏克的腳下,是萬丈天階。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在熒光歸位的下一刻,天界之中頓時響起梵音陣陣,倒塌的廢墟一座座如時光逆流重又歸位,乳白色的光霧繚繞整個天界,顯得異常神聖。
克裏克凝望著這絲再不會熄滅的火種,天界終會複蘇,但,拯救了蒼生,誰又來拯救你?
克裏克轉過頭,看向萬丈天階之下,看向極東的方向,仿佛他的目光已透過無盡蒼穹,落在了該去的地方:“宿命,究竟是什麼?又是誰的宿命?是千萬人?是眾生?是一切的一切,還是,隻此一人……”
仿佛過了一段亢長的歲月。
這一天,吉摩倫大雪紛飛,漫天的大雪覆蓋了長長的官道,自這官道之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腳印。
在吉摩倫管轄的一座小鎮之中,一名白袍人將頭完全縮在兜帽之中,在大雪裏前行。
清晨出門打掃的老者看到白袍人奇異的裝束,不禁泛起一絲興趣,衝著他打了聲招呼:“嗨,年輕人。”
白袍人的身形微微頓了一下,緩慢的向著老者走去,他顯得極有禮貌,走到近前,對著老者行了一個表示尊敬的禮節:“你好,老先生。”
老者對著白袍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臉完全被兜帽所掩蓋,看不清麵容:“年輕人,你從哪裏來?”
“不記得了……”白袍人茫然的搖搖頭。
像是個失憶的青年,老者看他的目光不禁泛起了一絲憐憫:“那你想要去哪裏?”
白袍人猶豫了下,用左手指向北方,沒有說話。
看到白袍人的所指,老者在心中暗自呢喃,是帝都的方向……
他的手因為抬起而從袖子中露了出來,老者看到,那上麵猙獰交錯,布滿了傷痕,他惋惜的口吻再次加重了幾分:“那麼,小夥子,你還記得你的名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