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彎笑眯眯地看著正坐在自己麵前的女人,一身黑白相間的連衣裙被她穿在身上,頓覺優雅,沈彎捏了捏自己那身粗糙的卡通衛衣,是路邊八十塊錢買的便宜貨,她不著痕跡地歎了一口氣。

麵前的女人伸手理了下裙子,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桌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動來,她咳嗽了一聲,終於是開口說道:“沈天師應當認識我,我就不介紹自己了。”

她抬起眼睛來,今天的眼線畫的有些粗,她清了清嗓子,低了低聲音開口:“我聽朋友說,沈天師雖然年輕,可很有本事。”

沈彎笑眯眯地擺了擺手:“業界謬讚。”她眼睛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最後落在張雲星的臉上,問了一句:“所以此次張小姐請我來,是因為什麼?”

麵前的這個女人叫張雲星,是當紅的流量小花,如果辦得好,那指不定就是沈彎一年的口糧費了。

她平日裏也就接一些找找失物,看看風水什麼的小差事,雖然能夠活得下去,可實在是清貧,偶爾能夠接一單大的,比如說眼前這個女人,那一單就能夠抵過一年的口糧了。

張雲星被沈彎這麼一說,優雅的臉上終於是出現了一絲裂縫,爬上了一絲疲倦的神色,她的手指摳著連衣裙擺,稍稍顯得有些不安。

沈彎抿著唇微微笑著,坐到了張雲星的身邊,安撫似得拍了拍她的手,溫聲說道:“張小姐你放心,我沈彎在業界也算是小有名氣,絕不會泄露半句的。”

的確是小有名氣,比如說尋找丟失的貓狗之類的。

張雲星輕輕歎了一口氣,放下了大明星的那一份矜持,轉過身來反握住沈彎的手說道:“沈天師,你可一定要幫幫我,若是你幫我趕走了那東西,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沈彎點了點頭,早就在等著她這句話了。

想必這位張小姐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看著這眉宇之間的陰煞之氣,怕是纏上的時間也不算是短了。

“張小姐仔細同我說說,是個什麼東西吧。”

張雲星點了點頭:“那東西不知道是怎麼纏上我的,它都已經纏著我半年了為什麼還不走,每次天黑之後,它就站在我的床邊,一隻摸我的手!”

正說著話,張雲星像是受驚似的一下鬆開了沈彎的手,臉色變得很差,張雲星靠在沙發上,繼續說了下去:“半夜的時候,一邊摸著我的手,一邊發出磨牙的聲音來,後來忍忍也就過去了,可是……”

她說話一頓,沈彎看過去問了一句:“可是什麼?”

“可是我最近,手臂總是使不上勁兒來,上麵無緣無故還會出現可怕的抓痕,沈天師,你一定要幫幫我……”張雲星手指扣在沙發墊子上,看向沈彎流露出急切的神色來:“沈天師,你一定要幫我!”

沈彎勉強的笑了笑,說實在話,她其實就是一個半吊子的小天師,要說看看風水、相相麵向那還在行,可若是真的要得去抓鬼什麼的,那還真的是得苦下一番功夫了。

聽著張雲星這話,想必這髒東西都有些凶了,她正想著要不要繼續接下這單子的時候,忽然聽到張雲星說了一句:“三萬,若是沈天師能夠幫我解決了這件事情,三萬塊的報酬。”

沈彎剛準備起身,乍一聽到這句話,又停了下來,一屁股坐了回去,情真意切地看著張雲星:“遇到此類事情,自然是義不容辭的,張小姐你放心好了,我回浮雲觀收拾好東西就過來,要是那東西敢來,便讓它走不掉!”

張雲星笑著點頭,一邊說著謝謝,一邊將沈彎給送了出去。

一出門,被冷風這麼一吹,沈彎就後悔了,那可不是以前對付的那些小鬼啊,指不定就是一個凶物了,她怎麼就……這麼衝動呢。

歎了一口氣,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整棟別墅沐浴著斜陽,卻始終透著一股冷意,仿佛是在警告著沈彎,不要過來。

她伸了一個懶腰,懶懶地說了一句:“真的是萬惡的資本主義啊。”

可是誰叫她那麼喜歡錢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浮雲觀在南城的郊區裏,一天也就隻有兩趟車過去,還得去一趟車站才能坐到車,這一瞧時間,都已經下午五點半了,車都沒有了。

一邊想著,沈彎一邊走出去,如果叫車的話,又得花五十多塊錢,實在是太貴了,可是一想到自己那三萬塊,她便咬了咬牙,喊了出租車。

車來的很快,出租車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剃了一個小平頭,模樣倒是周正,他打了表,看也不看沈彎一眼,便問道:“去哪兒?”

“浮雲觀。”

青年的手一頓,這才看向了沈彎,一麵開動車子,一邊問著沈彎:“聽說浮雲觀裏有個沈天師,好像很靈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