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隆恨道:“怪不得皇甫繼勳一心隻是要將我攬入帳下,原來竟是想借機把我除去。哼,隻是你們宋人未免打錯了算盤,我本非南唐之人,根本就無意介入你們唐宋相爭。”

風伯仲搖頭歎道:“耶律少俠,沒想到風某竟然還低估了你。少俠不僅武功高強,心智更是聰慧過人,從我宋兵的動作,便一舉猜到皇甫將軍已經歸降了大宋。今日我大宋以多欺少,自然是勝之不武,隻是你乃我大宋心腹之患,當日皇上放你一馬,便差點讓宋兵不得渡江,今日我受王爺所托,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你離去。耶律少俠,還請你挑件兵器吧。”

耶律隆冷冷哼了一聲,低頭望了小花一眼,忽地俯底身子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小花,待會我先護著你衝了出去,你切莫停留,乖乖在前麵十裏處等著我,你放心,我一定會去找你。”

小花聽了,早已是淚流滿麵,泣道:“隆哥哥,你不走,我也不走,如果我是你的累贅,我寧願死在這裏,也不能拖累了你。”

朝來寒雨 (九) (2)

耶律隆長長一歎,忽然翻身跳下馬背,對風伯仲抱拳道:“風前輩,小花不過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弱質女子,前輩德高望重,若與她計較,豈不是失了身份,還請前輩高抬貴手,放她離去吧。你放心,我耶律隆今日必將奉陪到底,你們是一個人上還是全部人一起上,盡管放馬過來。”

風伯仲聽了,靜靜望了小花一眼,長歎一聲:“周姑娘,想不到天下的男兒竟是個個願意為你去死,福兮?禍兮?耶律少俠,雖然王爺一心要拿下周姑娘,隻是風某以人格擔保,絕對不會讓人傷了周姑娘,你放心吧。”

耶律隆默然無語,半響才說道:“多謝,隻是請前輩一定要信守諾言。無論此戰誰勝誰負,都要放小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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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伯仲點了點頭,耶律隆見了,方才拱手說道:“風前輩,晚輩本來使劍,如今便借前輩腰間的寶劍一用。”

風伯仲聽了,微微笑道:“地府鬼佬的刑天劍法,風某三十年前曾領教過一二。沒想到三十年中竟再未見到一劍法能與之相提並論,風某今日能再次與耶律少俠切磋一下刑天劍法,也總算不枉平生。”說完,解下自己腰間的長劍,輕輕拋給了耶律隆。

耶律隆接了長劍,隻見那劍身乃是用一張烏黑的羊皮包裹,仿若輕如無物,劍柄上篆刻著無數蝌蚪一般的古文,竟是一把不知道何年何月的古劍。耶律隆大喜過望,趕緊將羊皮劍鞘除去,原來那劍身乃是用青銅所鑄,三指寬的劍身薄如蟬翼,劍刃寒光閃閃,顯見鋒利無比。

耶律隆將寶劍拿在手中輕輕揮了一揮,隻聽那空氣中居然傳來了嘶嘶不絕於耳的錚鳴之聲,仿若金石裂空,春水斷冰一般。風伯仲見了,臉上也有幾分驚異之色,緩緩打量了一下耶律隆,方才開口說道:“此劍乃是一把上古神劍,名為殤,風某五十年前從一位前輩高人哪裏得來,據說此劍受天地間冷熱交感而成其魄,大悲大喜,莫悲莫喜,看似柔弱易折,卻是萬物不能攖其鋒。隻是若非有緣人,斷不肯屈就,掩風藏骨不顯崢嶸,沒想到耶律少俠倒是和此劍有緣。”

耶律隆微微一歎,將那劍反手握在身後,回到小花身邊,輕聲對她說道:“小花,我有此神兵利器在手,你不要為我擔心。皇上還不知皇甫繼勳已經投靠了宋人,金陵危在旦夕,你現在即刻離了此處,趕緊回金陵報信去吧。等我打贏了他們,便會回去找你。”

小花搖頭泣道:“不,隆哥哥,我不走,說什麼我也不走。”

耶律隆怒道:“小花,你不許任性,你在我身邊,隻會拖累了我,我一心不能兩用,又如何能夠迎敵?你,你莫非要害死我你才甘心嗎?”

朝來寒雨 (九) (3)

小花聽了,馬背上愣了一愣,忽然嚎啕大哭道:“隆哥哥,我走,我走,你別生氣,我一定不會做你的包袱,我,我現在就走。”

耶律隆板著臉兒一聲不吭,忽然伸出手來,重重一拍馬背,隻見那馬兒仰天嘶叫了一聲,奮起四蹄一溜煙地跑了出去,四周的宋兵見太傅默然不語,也不敢阻攔,竟是眼睜睜地看著小花從大軍中狂奔而去。

小花在馬背上一路飛奔,眼淚如傾盆大雨一般灑了一路,奔了四五裏,便再也忍不住,伏在馬背上大哭起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隻見她忽地從馬背上立起了身子,發了片刻的呆,口中大叫一聲“隆哥哥”,竟是勒轉馬頭,又朝來路跑了回去。

小花隻覺一顆心在胸膛裏撲通直跳,放佛即刻就要飛出了嗓子眼,心中是又悔又痛,還未奔到山腳,便聽得山坡上震耳欲聾的廝殺聲,竟似有千軍萬馬在搏殺。小花隻把唇角都咬得白紫了,才飛一般得衝到了近前,卻見幾萬名宋兵手拿著刀槍盾牌步步緊逼,已將耶律隆團團圍在了中心。

耶律隆正揮舞著那把古劍與風伯仲鬥在了一處,隻見他身劍合一,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