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嫋娜之態,而司徒府的二小姐周薇更是已經亭亭玉立,長成了傾國傾城的二八佳人,每日來司徒府說親的媒人隻差踏破了門檻。

這一日,小花來到郊外,坐在一棵桃花樹下,正對著方夫子新畫的一張草圖凝神細巧,手中一雙小手卻彎著幾枚竹片,左搭右比,似在仔細琢磨著什麼。卻見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叫到:“小花,小花。”

小花回頭,卻正是房裏的丫鬟雲鵲。雲鵲隻跑的是氣喘籲籲,見了小花,一把拽住:“小姐,小姐,快快隨我回去吧,大小姐病了,老爺叫我出來尋了小姐,趕緊去宮裏探望娘娘。”小花聽說,也忙扔了竹片,卷了圖紙,隨雲鵲匆匆趕回家去。

到了府外,隻見馬車早已預備妥當,大娘和二姐姐已梳妝齊全,滿頭珠翠,一身錦衣,一個四歲的小童粉雕玉琢,依偎在司徒夫人的懷中,卻是周宗唯一的兒子周逸。小花一路奔來,跑的一臉汗水,衣裳上盡是汙泥。家人見慣不怪,趕忙讓人為小花梳洗了,換上一件幹淨衣裳,這發髻妝容卻隻能在馬車上慢慢收拾了。

一路無話,待到了宮門外,隨從掀開簾子,司徒夫人和周薇儀態萬分的下了車,小花卻是一躍而下。

“小花”司徒夫人皺眉不悅,小花見狀,吐了吐舌頭,低下了頭。

忽然一個老臣從宮裏匆匆走來,卻是莫天青的父親,當朝翰林大學士莫問海。莫問海對司徒夫人行了個禮,笑道:“司徒夫人,今日進宮可是探望娘娘。”司徒夫人儀態萬方的施了一個萬福,卻是蹙眉答道:“聽說皇後娘娘玉體欠安,皇上親召我等入宮陪侍,卻不知薔兒的身體究竟如何了。?”

莫問海聽說,連聲安慰:“娘娘春秋正盛,想來也是偶染小癢,必然無妨。”

司徒夫人聽了,忙到:“願如大人所言。”

正閑話見,卻見身後又閃出兩個身影,卻是司徒大人周宗和莫天青。莫天青三年前已經金榜提名,當今聖上欣賞其文采斐然,年紀輕輕已是做了禮部侍郎,小花許久不見天青哥哥,隻見他長身玉立,豐顏潤色,比前日所見又俊逸了些,不由望的呆了,一顆小心兒在懷內噗噗跳個不停。

周宗見家人到了,略點了點頭。莫天青望了望一旁俏生生立著的周薇,臉上一紅,忙作揖到:“天青見過司徒夫人,司徒小姐。”薇兒眯起雙眸,清脆一笑,回了一禮,那天青卻又看的癡了。

莫問海心中明白,一推兒子的臂膀,卻是笑道:“司徒夫人,快請進去吧,莫讓娘娘等的急了。”司徒夫人點頭稱是,早有宮人前來引路,便急急去了,卻見周薇回過頭來,正欲對天青微微一笑,發現父親等人正看著自己,忙羞紅了臉頰,快步走開。

夢裏花落(一) (2)

這裏周宗看得明白,隻聽莫問海在一旁笑道:“司徒大人好福氣,兒女們個個才貌雙全,天下無雙,不知道我莫府有沒有這個福氣,能與司徒府結個親戚。”周宗聽了,心中卻是躊躇。

原來周宗心知南唐國小力弱,自己卻有個絕色的女兒待字閨中,如今之計,莫如與宋聯姻,不僅能保女兒一世平安,也能讓家人有個退路。所以求親的人雖多,周宗卻一一推卻,適逢前日大宋汴京都統趙普聞的周薇芳名,特來為其長子求婚配,周宗原想答應了,忽又念及周薇自小與莫天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天青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為人端方,文采風流,對薇兒一往情深,原本是再合適不過的一門親事,如要拆散,也是不忍,心中舉棋不下,好生為難。

莫問海幾次試探,周宗隻做沒有聽見。今日見了薇兒形容,心內更是難以取舍,隻有拱了拱手,對莫文海說道:“薇兒聰明可人,老夫實在不忍讓她早早離家,還想讓她承歡膝下,婚事還是過一兩年再說吧。”

莫文海聽了,也不強求,笑道:“司徒大人舔犢之情,在下深知,隻是女大當嫁,司徒大人還是想開點罷。”說完,哈哈一笑,告辭而去。

這邊卻說小花跟著眾人一路便往內廷走去,隻見宮宇巍峨,處處雕欄畫棟,禦花園內梧桐深深,亭台樓榭,一派鳥語花影,果然是人間數一數二的富貴風流之地。小花幼時也曾隨父母進宮幾次,現在看來,還是忍不住咋了咋舌。

正思量間,已走到一處大殿外,殿上鋪著潔白的雲石,牆身一溜緋紅色的窗紗,窗下卻擺了一排天青色的花尊,種著各色玉蘭花。隻聽宮女在階下高聲通報,“啟稟皇後娘娘,司徒夫人到了。”

“快傳。”殿內一個女子聲音嫵媚清脆,卻帶一絲沙啞。

小花與眾人入得殿內,隨著眾人俯身行禮完畢,方才抬頭,隻見大姐姐周薔正靠在軟塌上,身軀斜臥,雙頰通紅,鬢角散亂,氣息不穩,卻是大病未愈。

“薔兒”,司徒夫人心疼不已,忙忙搶上前去,跪在榻前,雙手趕緊扶住了皇後。“薔兒,你可覺得好些了?”

周後眼中含淚,卻微微點了點頭,叫聲“娘親。”台下的宮人會意,早就擺過來一張高椅讓司徒夫人挨著坐下。娘兒兩個摟在一處,正說著久別之情,周後眼光一掃,卻發現仍舊立於台下的周薇姐弟,忙道:“薇兒妹妹,小花,逸兒,你們也上前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們。”一語未了,竟滴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