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記我是誰了。
想不起來,老覺得有個女人在抱著我,感覺到溫熱的體溫,柔軟的手,長長的頭發低垂在我肩頭,癢癢的,好象往我身上寫著愛,注入力量;也能感覺到女人高高的胸,就像山一樣堆集在我的身上,我可以感覺山上流水的小溪,於是尋找著小溪的方向。
可是,現在雨卻在“唰唰唰唰”地下,偶爾一道閃電寫在雨裏,震耳欲聾的雷就從高處砸下來,好象要把世上的一切撕碎,銷毀,變異,直到符合了雷的心願為止。
一匹馬倒在我身邊,身上配有馬鞍;這匹馬高大,膚色如火,已經氣絕;一定是匹千裏馬,它的主人也不一般。
也許我就是它的主人。
但是我忘記了。
我四周看看,想找到剛才在我腦海裏的女人。除了雨和風,除了雷和閃,除了山和樹,哪有那個女人?
不不,我感覺她就是這裏抱著我,親著我,哄著我,所以我才把記憶忘記了。
風就像海一樣,搖著樹,搖著雨,甩著樹葉,甩著雨點,甩著馬尾。
馬是怎樣死的?
一定遭到了雷擊。
我是誰?
要到哪裏?
女人的臉又浮現在我的腦海。很漂亮,五官像無數束陽光,暖暖地照著我,並且傳遞著美好的信息,叫我感覺幸福。要是現在就遇到了一個女人就好了。
遇到一個!遇到一個!
也許我遭到了雷擊,才失去記憶的。我這樣想著……
“嘩嘩嘩嘩”的流水聲像繩子一樣老纏著我。我就使勁伸展身體,想扯斷這根“繩子”,但是怎麼也不成。“繩子”倒是越來越響,越“粗壯”,——我身邊就是洪水,山澗的洪水就像脫僵的野馬一樣橫衝直撞,衝倒樹木,卷起沙石,像個黃色的妖魔。
我是從山坡上滾下來的,差一點就落到了水裏,被水衝走。——有一塊樹枝掛住了我的衣服,否則,我現在也許沒命了。
離我不遠的地方,從一塊石頭下露出兩隻老虎爪。我猜測,老虎要過來吃我,但是被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砸倒了。
突然,山坡上傳來“劈劈啪啪”的響聲,幾塊石頭像追趕獵物的犳子,迅速往下滾落。有一塊已經“轟”的一聲,墜入急流裏。這些石頭仿佛是衝著我過來的,落入水中的那塊石頭濺起的水花差點把我衝入急流。
我很失望。
要是從天上落下一個美女多好!不不,也許我和美好一起出來,她就我身邊不遠的地方,我隻是把她忘記了而已。
又有幾塊石頭從山坡上落下來。
我發現在石頭後麵,跟著一團紅色的東西,好象是一團火球,又好象一個花朵,太好看了。
可不等我多想,幾塊石頭從我兩邊落到水裏,而那朵花正巧因為輕一點,就從我麵前經過,就要接觸水麵的一刹那,被我伸手捉住。
接著,很多的泥石竟然把我和此花掩埋。
我動彈不得,那果花卻伸手臂卻牢牢抱著我,貼著我的臉。我想把她推開,一個人先從泥石裏鑽出來,可是叫此人抱著動彈不了,此人很有力量,我一下子無法將其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