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段(2 / 3)

崖涘歎息。銀發下一雙藍眸格外溫柔。“鳳凰兒,從一開始,吾便不想與你鬥。你自認不錯,你本就是另一個小世界的王者,自然遠勝過此方世界無數生靈。可是,”他話鋒一轉,又歎息了一聲。“隻可惜吾是此方世界的天道,手掌生殺大權。此方世界的所有含生之屬,生滅皆在吾一念之間。”

崖涘深深凝望著廣和絕色無雙的眉眼,像是要一直將他看入心底深處。“鳳凰兒,無論你承不承認,隻要吾心不肯死,不肯言敗……你便永遠也贏不了。也永遠走不出這裏。”

崖涘手指著纏繞至南廣和腰畔的青碧色枝葉,以及那一朵朵越來越碩大豐滿的優曇花,語氣又似憐愛又似歎息。“鳳凰兒,你瞧,這便是天界三千年一開的仙花。”

南廣和順著他目光瞧下去,蹙眉不悅道:“此方世界你是主子,這點孤早就知曉。但聽你意思,為何一定要你死了,滅了,才肯放孤自由?”

南廣和又再次不解地多問了一次。“崖涘,為何你我之間,一定要等你死了,才算有個結局?”

崖涘笑了笑,不答。

“就像以前那樣不好嗎?”南廣和持無名劍,劍尖指著崖涘胸`前,卻停滯於三寸外不肯刺入。他就像當年那個初生的嬰兒,疑惑地問他:“就像過去那般,你做你的帝尊,我居於三十三天外隨便哪個角落,彼此安安分分地消磨歲月。我不離開這方小世界,你也不必辛苦驅逐我宮中那些子民,不好嗎?”

“……不好。”

這次,卻是崖涘否了他。

崖涘就像與他閑話大隋昭陽年間那些過往一般,輕描淡寫地道:“你與那朱雀廝混在一處,吾瞧著不喜。所以,便不好。”

南廣和擰眉疑惑地將他望著。

崖涘又耐心說與他聽。“鳳凰兒,吾心悅你,朱雀也心悅你。那廝能舍得下臉皮,拋下第三重天的帝君位不要,整日跟隨在你身後,吾嫉妒!”

崖涘含笑望著廣和,說的極慢,表情平和,眸子裏的神色晃動的令人瞧不分明。“隻是他可以那般沒臉沒皮,吾卻不可以。吾有帝尊神位要搏,有萬千子民要看護,隻能眼睜睜見他叛入極情道,一顆癡心捧到你麵前,見你為了他動容。他久居三十三天,靈氣日益消耗,你便為了替他尋那解救之途,遲遲滯留於此間世界。”

“……鳳凰兒,吾陪伴你數十萬年,你從不曾為了吾,輕言一次久留。然而萬年前,朱雀沉睡,你為了他四處行走,自三十三天每位經過的小仙身上汲取靈氣。你執著那些小仙的手,摸索他們全身,他們皆道是你風流,是你為老不尊……可你我都知曉,你隻是在汲取他們身上的屬於三十三天的靈氣。”

“你將那些靈氣,都盡數給了朱雀。”

“鳳凰兒,吾心中嫉妒,卻不能言。見你為了他墮落,見你為了他沉淪,甚至於一個個黑夜中流連於銀河水中不肯離去,孤身浸泡在銀河水中,借這具烈火鳳身,於銀河水中汲取三十三天的靈氣……”

“鳳凰兒,那時你心中,可曾有過半分自省?”

“你為他做到這個地步,究竟是因為他過癡,對你忠心並且癡愛,還是因為……你也心悅他?”

“不是在下界凡塵,而是萬年前……鳳凰兒,那時你便已心悅他了吧?”

劍尖抵在崖涘胸`前,一連串迸發的金色火星燎起崖涘一襲紫衣,在胸口開出了一簇簇金色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