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風呼呼的刮著,劈頭蓋臉的雨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寧靜的小巷一片朦朧,腳下泥濘的土路混雜著犀利的風聲,仿佛大自然的一切就要被湮滅,任天翔的呼吸似乎早已被屏蔽,龐大的風衣好像遮掩了他稚嫩的軀體,一頭長發早已被雨淋的沒有了當初的帥氣,被狂風吹的左右搖擺,留海遮住了迷茫的雙眼,在一條似乎沒有盡頭的小巷裏徘徊,再徘徊。

再往前,就是啟意鎮,這是五海市最偏遠的小鎮,一個遙遠的與世隔絕的小鎮,這裏地勢凶險,山水環抱。頻繁的地震早已使這裏的土地被割斷的七七八八,斷壁殘垣隨處可見。與其說這是一座小鎮,倒不如說這像一個村莊,在這裏居住的人早已為了存活搬去別處,可是孤寡老人卻始終懷抱著這片土地,執著的愛著給他們家鄉的溫暖,這座小鎮,一群羊,幾隻狗,還有零落的老人和小鎮盡頭依然高高而立的派出所以及兩位剛剛走馬上任的巡警。

任天翔的腳步戛然而止,抬頭看了看電線杆上的路標,啟意鎮三個大字異常醒目。緊了緊身上寬大的風衣,瘦弱的身體輪廓清晰可見,任天翔狡邪的笑了笑,接著艱難的挪著腳步往前走。

雨依舊下的很大,重重雨影讓人辨不清方向,好在啟意鎮隻有這麼一條小巷,否則在如此狂風暴雨之下。很難找得到出口,任天翔思忖了半響,朝前方模糊的亭子裏走了過去,依稀可以看的出來,這個亭子原先是閣樓一般的建築,隻是隨著時間的久遠,原來複雜的閣樓四周的建築早已被毀掉,隻留下空曠的供巡警巡邏的辦公處。而此時剛剛被調到啟意鎮的兩位執勤巡警正在這裏吸煙查哨,以防地震來襲。

“這鬼天氣,讓不讓人活了,來了將近半個月了,天天下雨,好像我們跟老天有仇一樣。”胖嘟嘟臉上的胡渣被麵部肌肉刺激的上下跳動。“別埋怨了,沒來地震都算好的,我們都應該謝天謝地了,知道蔣盛是什麼意思嗎?他想一輩子在這裏憋死我們,這是過河拆橋啊。”瘦一點的巡警歎了口氣,氣氛突然冷卻到冰點。

好半響,胖巡警才張牙舞爪的說道:“這都怪他的寶貝兒子,要不然咱們能捅這麼大事嗎?實在不行,我就給他捅上去,不讓咱們好過,我也不會讓他安生。”

“再等等吧,現在還不是時候,蔣盛現在權傾朝野,權勢極大,咱們鬥不過他啊,再說事情是我們幹的,他的證據我們是一點沒有抓到,怎麼整他。唉”

任天翔看到了亭樓,蹣跚著走了過去,寬大的袖子裏露出一截閃亮,慢吞吞的接著朝亭子走去,走的近了,瞳孔慢慢放大,透著光亮的水果刀也從衣袖裏緩緩滑了出來。抬頭看了好一會,又低下頭,目光顯得無神和無奈。一步一步逼近兩個巡警。

兩位民警聊的火熱,再加上雨聲混雜著風聲,竟然全然不知身旁來了外人,隻聽得“撲哧”一聲,鮮血就往外淌,任天翔沒有任何的停留,從瘦一點的巡警的肚子上拔出水果刀,在胖巡警目瞪口呆的刹那,染著鮮血的水果刀也分毫不差的捅進了他的肚子裏。

任天翔拔出刀,像魔鬼一般舔了舔刀刃上的鮮血,走到亭子的屋簷下,用雨水洗著刀刃上的血液,咧著嘴笑了,仰望著天空足足有半分鍾,才無奈的搖搖頭,嘟囔道:“這一步,非走不可。”

任天翔掏出一張紙,上麵密密麻麻的畫了許多路標,更是清楚的有一條紅線標誌的路線。顯然是一副地圖的樣子。順著路線,拖著疲憊的身軀一步一步的挪動。

饑腸轆轆的任天翔忍受著饑餓的煎熬,虛弱的身子搖搖欲墜,恍然間,他看到一塊牌子,上麵寫著“此處山路已封”。他掏出地圖,遲疑了一刹那。然後堅定不移的選擇了這條破舊不堪的山路。

再往前,就是蜿蜒曲折的用破石頭搭建的一個個石階,看到這條石階,任天翔鼓了鼓勁。搖晃的身軀陡然間恢複了如山的壯闊。

像是接受洗禮一般,任天翔小心翼翼的邁著步伐,被裹藏在風衣裏俊俏的臉龐也被釋放了出來,朝著山頂莊嚴的攀爬,像是在遙望山頂的壯闊,又似乎是在企及那龐大的天際。任天翔的雙目陡然之間散發出光彩。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個小時亦或者幾個小時,混沌的大腦已經想不清楚這些概念,任天翔餓了,肚子早已空空如也的他經過三天的掙紮已經搖搖欲墜。希望總是能喚醒人的意誌。一座古老寺廟式的建築恍然出現在任天翔的頭頂,牌匾上被歲月腐蝕的“尤以寺”閃耀著金色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