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天異常的冷,陳義雲有時都哆嗦個不停,而兒子陳倫卻和同伴們玩的興起,這讓陳義雲羨慕不已,不禁自歎“廉頗老矣”。賽秋香依然在家裏和村官的夫人們搏殺,雖然有兒子的勸阻,但陳義雲深知其中的道理,賽秋香無疑是高明的;再說,在農村,除了這能娛樂一下,還真沒有合適的事情來打發時間,就任由去之。陳倫放寒假了,陳義雲就天天陪著兒子。忽然,風起雲湧,米粒大的雪粒就砸了下來,幾天前就醞釀的一場大雪終於開始了。陳義雲趕忙招呼兒子回家,並在家中起了爐子,準備一切可以禦寒的東西。一回來,陳倫就鑽進了被窩,看電視去了。電熱毯是早就用上了的,陳老太太年邁,受不得冷。打牌的也從堂屋搬到了房間,並且加了爐子。當然,這些是比不上北方的熱炕頭和暖氣的,但已經足夠了。陳義雲穿上大衣,站在家門口,向著村外一望無垠的雪海望去。遠處,公路上幾個黑色的身影依稀可辨,樹梢,屋頂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地麵上一層層的雪花一陣陣漲起來,先行的未曾融化,後來者卻早已跟進。半空中,雪花如柳絮般漫天飛舞,倘若一個趔趄,雪花便會蜂擁而至,彌漫全身。“瑞雪豐兆年”,陳義雲心想明年農民一定可以有個好收成,自己也一定能破繭重出,完成修公路的這條計劃。“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此刻,他全身仿佛充滿了力量。
寒冷的日子向來短暫,幾十個晝夜的翻轉,就迎來了春節。俗語雲,叫花子也有個年。在外地打工的,不論天涯海角,都會與親朋好友相會,吃頓團圓飯,祈禱新年有好運。陳義雲的幾個徒弟們陸續回來了,卻都沒有來看陳義雲一眼。陳義雲納悶,鬱悶,惱火,以至於草草吃了年夜飯,甚至準備不跟往年一樣到處拜會。年初一,五更未至,夜色未盡,外麵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驚醒了陳義雲,他有些驚奇:這麼整齊的步伐,會不會是。。。容不得他細想,隻聽見屋外一陣聲起,“徒弟陳星”“徒弟宋錢”“徒弟陳國華”“徒弟陳三”“徒弟趙田”“徒弟王燦”“我們給師傅拜年了,恭祝師傅身體健康,合家歡樂,心想事成!”陳義雲一聽樂了,趕緊叫醒了賽秋香,隨即起床。屋內外頃刻間燈火通明,在燒香送年之後,便打開院門,隻見徒弟們手提肩扛的一大堆東西,緋紅一片。
“你們這些兔崽子,回來了也不來看老子,現在又帶些東西來,這演的是哪一曲啊?”陳義雲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冷冷道。
“叔,恩,是這樣的。我們幾個都有老小,回來自然先要顧及家裏,您說是不?”陳星不慢不緊道。
“那到是!不搞好你們的家庭,那就是枉顧我提攜你們的初衷!那為什麼現在才來呢?晚了,讓師傅我嘔了不少氣。”陳義雲假裝憤憤之心悵然道。
“那是我們幾個聽說您還因為六的事情在家慪氣,所以不敢打攪您。今年我們回來晚了點,聽說您回來翻新了房子,今年還是您的本命年,所以趁著年前的幾天去了幾個地方給你準備了些禮物,打算在初一的時候熱鬧一下,給您一個驚喜!”陳星一臉誠懇地道。
“算你們有點良心!”賽秋香從房間出來瞄了一眼徒弟們送來的東西,諒解的眼神掃過眾人,繼續說道,“你們各自坐下,和你們的師傅好好敘敘舊,我去做點吃的!”
“師娘,我來幫忙!”王燦自告奮勇道.“行啊!”賽秋香應聲道,便徑直走進了廚房。
賽秋香這陡然出來,令陳義雲不禁一怔。他見到賽秋香進了廚房,才急忙招呼幾個徒弟就座。陳星等人見師傅不怒,而且還叫他們幾個入座,心裏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輕鬆了許多。席間,師徒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