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在鋼琴前的,不正是司星現嗎?

對方穿著熨燙好的西裝,白襯衫的領口垂下黑灰格領帶。發型特地打理過,眼角稍抹有眼影。整個人看上去要參加正式會議,但現在卻是在彼岸屋裏,顯得有些嚴謹過頭。

不知為何,當看見這位曾經一起執行任務的朋友,杜倪總覺得有些怪異:眼前這人和以前那個司星現不太一樣?

沒等杜倪發話,司星現先看見他,並起身走過去,道:“初次見麵,晚上好。”

“晚上好。你不是回去了嗎?”杜倪心裏嘀咕了一句:怎麼就初次見麵了?

“怎麼說呢,這次過來見下我的對手。不過他臨時有事,用流行語來說,就是‘放我鴿子’了。”

這是流行詞嗎……

隨著對方的身體靠近,杜倪鼻尖一動,嗅到了男士香水的氣息,還是黑加侖調的。

隻不過,太濃了,有點刺鼻……

杜倪後退一步,吸了口新鮮空氣,道:“你這打扮,好正式啊。”

“是啊,畢竟是正式見麵嘛。按照社會規則,處於不同場合,就要對外表裝扮,進行區別。不然,就會成為‘不合群’的對象,然後被排斥。”司星現歪著頭,向前靠過來。

別靠過來啊。杜倪心裏暗叫著,再往後退了一步。可是,對方也跟著向前一步,二人的距離一下被拉得很近,近到超過杜倪的舒適圈。

沒等杜倪開口,司星現摩挲著下巴,道:“你手機應該有四五個未接電話了。”

“誒?”

杜倪立馬掏出來看了眼——在五分鍾前,大叔連著打了五個電話過來。

他看了司星現一眼——對方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

杜倪道:“你怎麼知道?我記得調了靜音。”

“因為我看得到。”

“啥跟啥呀。”杜倪沒理他,撥打回去。

過了幾秒,一撥通,魏逸馳焦急的聲音立馬爆了出來:“杜倪你在哪?深夜了外麵不安全——”

“等等、等等,大叔放心,我現在很好。我在彼岸屋這邊,沒事,我沒受到攻擊和綁架。”杜倪深怕大叔下一秒掛電話衝過來,趕忙安撫住,“我待會兒回學校拿點東西,馬上回來。”

“好好,一定注意安全,盡量早點回來。”

“嗯嗯。”

杜倪掛掉電話後,長舒一口氣。

一旁的羅銘傑笑出聲:“哎呀,能看到魏逸馳魏先生這麼焦急,我這多站會兒班倒也值得了。”

“大叔總有點小題大做。”杜倪聳聳肩。

“那你快回去吧,要是回晚了,魏逸馳估計要發瘋的。”羅銘傑擦拭著玻璃杯,笑道,“我也準備打烊了。”

這地方原來不是二十四小時營業嗎?

杜倪點頭,對司星現道:“那我先走了,下次見。”

但司星現看著他,道:“你要回學校。”

“對,去拿點東西。”

“帶我去。”

“誒?”杜倪看向他。

“聽說學校是人類社會對幼年個體進行係統教育活動的機構,更是個體必須經曆的過程,我很感興趣。”司星現淺笑兩聲,“我也不該來這,但身體總有些留戀,不得不遷就一下。”

“你在說些什麼?”杜倪越發覺得眼前這人古怪起來,“你跟著來,不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