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猶如三月春風一般的明朗。“環子婆婆——”
“果然是丫頭你呢,那麼多年竟然沒這麼變,嗬嗬。”
流火將手伸向日吉若拿著的那個紙袋,這一刻,日吉若能感覺到她的興高采烈。
她取出一隻香魚菓子,雙手奉上,恭恭敬敬。“環子婆婆,喏,請你吃。”
估計沒人猜想得到,岐阜最出色的鍛造師會是眼前這位看著瘦骨嶙峋弱不禁風的小老太太,安綱環子。七月家用很多上乘的刀都出於這個老太太之手。年幼時,在流火和流央滿月的時候,七月家還特地請這個老太太為家裏的那對雙子鑄造了一對大太刀。
一把魍縛,一把魅若不動
隻是目前兩人的年齡未滿20,爺爺說,還不是時候把這樣名貴的東西繼承到他倆的手上,因此還在幫這兩個孩子保管著。
長大後,她也多次跟這個老婆婆見過麵,所以算得上是熟識。
“嗬嗬嗬,好孩子好孩子。”環子捧著臉,笑得境界飄飄然。
“不過說真的……”環子接過香魚菓子,這時瞥見站在流火聲旁的日吉若,她半眯著眼睛,將這個少年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流火你小時候眼力就挺準的,這挑人的功夫果然也不會叫人失望啊,不錯不錯。”
“挑人?什麼意思?”眨了眨眼睛,茫然中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什麼,心髒不由碰碰加速了一會兒。
“嗬嗬,沒什麼沒什麼,有的事還是說的不清不楚較好啊。”
“…………哈?不過,話說回來,八木爺爺去了那裏,剛才路過他的店鋪,卻看到關門了,本來我還想買一些團扇回東京當作禮物送人呢。”
說起岐阜扇,又是這裏的一絕。材料選用的是紙和竹子,純手工製成,最後還要用澀柿子的汁在扇麵上塗上一層,耐用又漂亮。
而剛才流火口中的八木爺爺,就是祖上代代相傳的扇子師傅,專製作這樣的團扇,手藝那是相當精湛。
或許幼年的時候,每當下山都會到這裏來玩,所以這裏有很多老一輩的工藝師傅和菓子師傅都認識她。
“啊,他啊,旅遊去了喲。”
“是麼?”流火微微一笑,發自真心“雖然沒見到他有些可惜,不過你們身體還健朗著真好。”
“對了對了,到了長良川,魚鷹捕魚的場麵可不能錯過。婆婆有熟人可以幫你說一輛船,在船上看怎麼樣。還可以坐船上吃吃烤河鮮呢。”
“真的嗎?”流火眼睛亮了起來,欣喜地接受了她的好意,她深深舉了個躬。“我本來隻打算在河畔邊看看就了事了呢,謝謝環子婆婆。”
環子笑得慈祥,她又回頭對日吉若說,“少年,和這丫頭一起來吧。”
去江邊的路上,和環子婆婆還聊了一下年幼時的瑣碎,好比是一些醜事笑話事,說著聊著,偶爾還禁不住笑出聲來。
日吉若則是在一旁,偶爾問些有的沒的,更多的時候是安靜地聆聽。聽著七月流火小時候的種種,心裏不由溢出一股暖,出乎意料的愜意。他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這個叫七月流火的少女,早就能成了能牽扯她心境的一個人了。在他心裏是個舉足輕重的存在。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彙來表述他如今的感情,他對她,是愛戀。
被成為鵜匠的漁民穿著半足的草鞋,戴著一種叫作“風折烏帽子”的獨特帽子。
一臉的淳樸招呼流火他們到船上去,他們說,等入夜後就能坐船上觀看魚鷹捕魚了。
流火二話不說,向著那條船奮進中,“呐呐,上船吧。”
“太晚回去沒關係麼?”可這時日吉若犯難了,他有些隱隱不安。
“沒關係的,金華山那裏還算安全的,而且就算遇到不安全的,直接秒,你我都在還擔心什麼。”
這樣的對話,不禁讓他的臉微微一紅。一種錯覺衍生而出——他們好像成了形影不離的兩個人。
就在日吉若幾分憂鬱糾紛羞怯的時候,環子從他身後用力拍了一把。“是啊是啊,還有少年,別害羞了,機會難得,要玩得開心喲。”
夜幕降臨的時候,魚鷹開始了他們的工作,鵜匠們駕駛著一艘艘掛著篝火的小漁船。魚鷹們眼神銳利,動作敏捷,在盯準了獵物後,像快速的流星,刷拉一下竄入水裏。篝火被長良川的河水倒映得明亮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