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擦了擦眼淚，果真止住了哭意。不知道是被老楚嗬斥的嚇到了，還是沒有淚水可流了。從少女進手術室開始，到現在也得有小三個小時的時間，估計眼眶裏的水也幹了。
漆紅的警示燈照亮了整個走廊，偶爾有穿著製服的小護士走遠處悄悄地走過，穿著軟布鞋，丁點聲音都沒有。老楚那不耐煩的踱步聲反倒是清晰地響著“咯噔咯噔。”
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聽得哢嚓一聲。一個白大褂的醫生手裏拿著張單子走了出來，刺鼻的血腥氣從他的身上飄出，李憶皺了皺鼻子，隻見他麵無表情的將單子遞到老楚麵前:
“老先生，麻煩您簽下字吧。”“啊。”老婦人隻是伸著脖子瞅了那張輕飄飄的紙一眼，便如同見鬼一般，大叫了一聲昏了過去。幸虧李憶站在旁邊，伸出手攙住了她。
老楚哆哆嗦嗦的從醫生手裏將紙接過去，如同有萬斤重，一聲不吭的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上麵“楚雄”，透過筆鋒看起來卻是有些輕飄。
“醫生，麻煩您和我說句實話，我閨女還有救嗎？”老楚的手死死地抓在醫生的右胳膊上，可能是用的力氣有些大，醫生咬著牙將胳膊重重地抽了出來，第一次沒有成功，第二次費力的抽了出來。
表情有些沉重，盯著老楚的雙眼看了半天，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您放心吧，劉主任他們正在想盡一切辦法。”說完後頭也不回的又走了回去，李憶原本想透過他開門時拉開的縫隙，偷偷地望望裏麵的場景。
誰知道被擋的嚴嚴實實，僅僅拉開一點縫，醫生鑽進去後便又趕忙關上，大概是察覺到了李憶的心思。僅剩下空氣中還遺留的血腥氣，在告訴著眾人剛才的一切不是假的。
老婦人悠悠的醒了過來，抬頭瞅了眼，發現警示燈仍在不依不饒的閃著，四周沒一點聲響：“莉莉進去多長時間了？”“快四個小時了。”坐在她身邊的老楚見她終於醒了，歎了口氣回道。
“我那可憐的孩子啊。”老婦人嚎叫了一聲，想起少女還在手術室裏，不能被打擾，趕緊捂住嘴巴，眼淚卻撲撲的往下落。
也不知道等了有多久，肚子似乎都開始抗議了起來“咕咕”的對著寂靜的空間發著脾氣。手術室的警示燈悄無聲息的熄滅了，門被拉開。劉醫生率先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有些疲憊。
剛一開口，嗓子都有些喑啞：“情況還算不錯，至少性命保住了。”聽到這句話，李憶等人都鬆了口氣，老楚有些著急的問道：“那”話還沒說完，劉一刀醫生知曉他的心情，喘了兩口粗氣，再次開口道：
“隻能是靜觀其變了，因為在手術的過程中，莉莉這個情況有些特殊，從開始手術到現在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情況好的話，下午就能醒過來，情況不好的話，可能要等一陣，或者是永遠也醒不過來。”
劉一刀醫生的表情有些內疚，對著李憶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們都盡力了。”然後快步走了出去，老婦人在他走後，過了足足有半分鍾，才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大嚎了一聲，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