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文竹被蝶兒藏了起來,段成玉一時分身乏術,無暇顧及她的藏身之處。
第二日清早,相留醉要求見落文竹。蝶兒也不去回稟,噙著好看的笑嬌俏的立著,脆生生的開口,“老爺交代,神仙哥哥若拿下今日的頭名,晚上便能與那位姑娘一敘。”
相留醉氣到內傷,回到客房換下了略顯破舊衫子,換了一身深藍色的深衣,外罩了件羅紗,用青色發帶束了發,拿了柄白麵折扇,坐到前院敲了開場的鑼鼓,這才不情願的出了門。
今日涼風徐徐,迎著風吹起的長發和衣擺,配上眉尖若蹙的神情,讓他的出場格外的飄逸出塵,不食人間煙火。羅方看著那慢悠悠走來的人勾了勾嘴角,突然有個好笑的想法。他想若不是那深色的衣服壓著,恐怕這仙子就要被吹到天上去了。
本來不用坐在看台觀戰的段鐵浮羅升等人,因為他的參加都齊整整的作壁上觀。
他還未靠近主舞台,人們的目光已經轉向這裏,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身上。台上還在喋喋不休的司儀也跟著人們的目光轉去,突然停了口。場麵瞬間靜寂到可怕,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屏住了聲息,生怕嚇跑了著突然降臨的仙子,本來專心的選手們都不得不抬頭看向這裏。
大家似有組織紀律般,自覺的退到兩邊,閃出了一條暢通無阻的路,這條路直接通往台上。
相留醉有一瞬間的懊悔自己的拖拉,若早點出來與參賽者一起入場,此刻也不會將自己置於這種尷尬境界。
此前,他提議建立詩文社,也如這般被愛慕者們夾道歡迎。那時他也是百般的不情願,心想多適應幾次就好。卻沒成想不過月餘,他見人的膽量還沒鍛煉出來,詩文社就解散了。
此時此地,這麼多人,身邊亦沒有林秀才作陪,他有些露怯的不知道該邁左腿還是右腿。所幸他腳下未停,就一步挨著一步,揣著忐忑上了台子,行雲流水一撩衣擺盤膝坐在了備戰區的空位蒲團上,禮儀周全。
大家見他四平八穩的做好,這才回了神,找回了呼吸。台上的人們才意識到自己在比賽,靜寂被軒然四起議論聲打破。
那一天,大家的目光沒有從相留醉的身上移開,看到相留醉起身上前對壘,本來矜持的姑娘們突然發出了一陣尖叫。若不是被護院們人牆攔著,恐怕前排大膽的都要跳上台子了。
相留醉連餘光都沒往人群中掃,耳朵也努力屏蔽這些似曾相識的癡纏叫喊,手上恭敬的和對手行禮。今日的題目是“逢”,比試的是琴,相留醉手隨心動,撥動琴弦,叮叮咚咚彈了一段柔情愁腸。但凡和情字貼合,他總能發揮的淋漓盡致。除此外,他真的會露怯。
此後,八個項目會交叉進行,由裁判組按照報名人數合理分配安排。評選出每組優勝者。賽製規定,多項優勝者直接進入春季複賽總決賽。如果參賽選手精通茶、香、佛、禮、花五道,那麼直接角逐杏院雅集的首席之位。而今天的壓軸比賽,正是首席初賽的角逐。
他贏下琴藝一場,棋藝他棋錯一招輸給了一位叫秦曄的黑臉鐵麵高冷的書生。剩下的書畫是他的強項,詩詞歌賦是他的弱項,就算勉強勝一場,要想穩穩拿到今日的頭名,就必須要參加首席角逐?這豈不是一步到位把他逼到那個位置上?
看到周圍坐了一圈麵容或俊美或柔媚或剛毅的男子們衝他點頭打招呼,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書畫兩藝角逐,他又與秦曄遭遇。這個秦曄實力不容小覷,兩場比賽下來,他不過險勝。書法評判,若不是其中一個裁判給了個滿分給他,他根本拿不下這場勝利。雖然是明顯的放水,全場在他的美貌加持下卻並無反對之聲,隻有秦曄不屑的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