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儀笑了笑,“陛下不進來坐坐麼?”
君明胤輕哼了一聲,倒也走進去,這才發現,王婉儀身後的桌上,擺了一桌子的菜。
他頓了頓腳步,走過去,在桌前坐下。
桌上的飯菜,尚有熱氣,顯然是王婉儀準備了不久了。
王婉儀也坐下來,為君明胤斟了一杯酒。
“陛下還尚未用膳吧。”
君明胤不應聲,王婉儀似乎也並不介意。
她給君明胤倒了酒,布了菜,這才在對麵坐了下來。
君明胤環視了一圈,“你這宮中,怎麼都沒人了。”
“臣妾已經遣散了宮人了。”⊙思⊙兔⊙在⊙線⊙閱⊙讀⊙
君明胤一頓,繼而大怒,“遣散宮人,皇後,你可知此舉意味著什麼?”
“臣妾當然知道。”王婉儀似乎已經沒有了懼怕之意,緩緩道,“意味著亡國。”
亡國兩個字,似乎刺中了君明胤一般,他怒飲了一杯酒,忽然伸手,掐住王婉儀的脖子,麵色漲紅,怒道,“王婉儀,你找死!”
王婉儀緊緊抓著君明胤的手腕,一雙眼卻執著地望著他,被掐住了脖子,喉嚨裏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直到她眼角發紅,君明胤才一把甩手,放開了王婉儀,王婉儀被摔到了地上。
她重重地咳嗽了兩聲,這才慢騰騰地站起來。
君明胤卻像是被卸去了力氣一半,閉了閉眼睛,疲憊不堪地靠在了椅子上。
良久,他才道,“今夜,君無弈便可攻入皇城了,到時候,便無可阻攔,他才是大齊的主子,那龍椅寶座啊,先是傳到了我父皇的手上,然後傳到了我的手中,最後,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君無弈的手上啊……”
王婉儀不說話。
君明胤看向她,嗤笑了一聲,“朕的十四叔就要來了,你是不是特別高興,終於等到他。”
王婉儀神色寡淡,就像剛才君明胤的粗魯舉動沒有發生過一樣,“臣妾有什麼可高興的呢,高興做一個亡國之後麼?”
“嗬!”君明胤以為不明地笑了一聲,“你這心裏頭,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我那位十四叔麼?”
王婉儀無光無波的眼神,像是不受任何誘惑的老尼一般,“臣妾早就沒有心了。”
從她嫁入東宮的那一刻,從她被君明胤在那樣羞辱的情況下逼著同房了之後,她便知道,自己的心已經死了。
心死了,而這隻剩血肉的軀體空殼,也終究要困在這漫無天日的皇城之中。
忽然,她的唇角,又輕輕扯起了一絲絲笑意。
君明胤刺激不到王婉儀,越發覺得無趣,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自然錯過了王婉儀唇邊輕緩的笑意。
王婉儀便也不再說話,隻是無聲給君明胤倒酒。
酒一杯一杯地灌進了嘴裏。
君明胤在迷離的醉色之中,似乎也想起了過往的種種。
小時候,分明與君明胤年歲相差無幾,但是,君無弈似乎總能得到所有人的目光,便是同一份功課,被誇獎的也隻有君無弈,而自己這個皇長孫卻被忽視了。
皇爺爺的眼裏,永遠隻有君無弈這個小兒子,而看不到自己。
甚至連父王,在皇爺爺的麵前,也沒有君無弈的那般底氣。
君無弈是整個皇宮的驕傲,是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與他站在一起,都會被他的光芒所掩蓋。
而君無弈,更是他同年的陰影。
即便後來,成為了太子,在君無弈的麵前,君明胤深知,自己永遠沒有一朝太子的威嚴。
君無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