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段(2 / 3)

到了次日還不見醒轉,便恐慌起來,叫了大夫來,也診不出病象,隻道:“此乃心病,鬱結於內,不得開解,若能讓令公子哭出來或是發泄出來,便好了。”

然如錦一直昏迷,不肯醒轉。無奈何下,大夫在他穴上紮了幾針,片刻,如錦果然睜了眼,卻模糊看著秋雨和無尚道:“我不走,你這淫賊,要我一個人出京城,又想撇下我嗎?這一回我偏不如你的願,便是死了,也一起……”

如錦心中隻記得京城裏逃生那一晚,活在那一晚裏不肯醒來,隻不停地說著胡話,叫她快躲開那冷箭,又道:“說什麼以後不纏我了,你自己下了黃泉,便拋下我一個留在世上麼?我不要,你休想拋下我一個……”

南夏哭得死去活來,隻道冤孽。江遙這才知道兒子早已傾心平王殿下,當下如遭雷擊,呆怔在當地。

秋雨掰著如錦硬是灌些湯水,江遙去了軍營,要去找平王,她要怎樣都行,隻是,來見見錦兒,救回錦兒。

前方卻正在激烈死戰,她一個贏弱的文官被兵士攔住,不肯放行。江遙想起餘同也是武官,或許能通融,豈料打聽去,告知餘同早幾日就已被派往邊境到陣前攻打夜郎國去了,江遙隻好絕望地回轉。

這麼拖了兩日,到第三日上,如錦已經麵如死灰,連胡話也不說了。 南夏試了幾回喂湯水,如錦都沒咽下去。

江遙心酸之極,奈何朝中相熟的武官都已經派出,無有門路尋那平王,在皇陵四處拜望無果,江遙痛心錦兒,隻進那酒店裏灌了個爛醉如泥。

南夏守著錦兒,隻哭得疲累,和秋雨守在塌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戰場上的殺戮沒有仁慈,對方軍隊人數眾多,又是死拚,使得陣前傷亡慘重。

今天一戰,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去。

羽兮一劍刺出,回身躲開背後的大刀,起身之時忽然心痛如刀絞,一片眩暈,眼前飄來飄去的都是錦兒哀傷欲絕的影子,戰場上容不得半秒的疏忽,羽兮這一失控,立刻被對方鑽了空子,聽見身後紅鑾和紫衣的驚叫聲,接著便見寒光閃爍,身上一陣冰冷,有一刀砍中肩頭。

羽兮喃喃叫了一聲錦兒,血湧出來,對麵的女將是安王培養出來的第一刺客,她攥著刀柄一刀拔出,血頓時噴了出來,那人緊接著又一刀落下,紫衣眼疾手快,手起刀落砍斷了那人的臂膀,羽兮痛暈了過去,紅鑾背起她,紫衣掩護著飛快殺出重圍。

羽顏滿身是血,看見八妹被抬回來,紅紅的血染透了袍子,登時心下一寒,八妹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前次冷箭穿心,因羽兮心脈偏右,才躲過一劫,這一回,這一回……不!不能出事!

羽顏急得冒煙,吼叫著命人馬上護送羽兮回皇陵療傷。

羽兮醒過來,便叫錦兒。紅鑾和紫衣對望一眼,彤公子已經被景侯接走,現下不在,殿下又這樣,不如……

夜裏,紅鑾潛入江家的住處,點了房內人的穴道,才幾日不見,床上的江公子竟已像將滅的燭火,幹枯的春蠶。

紅鑾不敢唐突,用棉被卷好江公子背出房門時,看見了塌前的小廝,那個小人兒她是認識的,在京城裏一直昏迷地趴在她的馬前頭,模樣好生清秀。她走了兩步,終是回過頭,扯走了小廝懷中露出的帕子,又塞了些東西。

羽兮醒轉過來,瞧見錦兒幹枯憔悴地躺在她身側,若不是有微微的鼻息,那骨瘦如柴的摸樣分明是將死之人。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錦兒受了什麼委屈,為何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