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段(2 / 3)

餘同無奈,臨走抱拳道:“江大人為官清廉,我餘同向來不會看錯人,似江大人這般正直之人,斷不會參與謀亂。此次若女帝降罪,我定奏明陛下,為江大人擔保。他日江大人若有難處,盡管來找我。”

江遙一陣唏噓,與她匆匆道別,隨女官進殿去。

女帝皺著眉頭,忽然把案頭上的一摞文書摔出去,喝道: “孫國立拿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來搪塞朕作甚,現在大敵當前,朕要的是戰績!不要以為朕不知道她暗地裏私吞了多少!今日倒來說她軍中無糧餉?去把她斬了,朕要她抄家滅族!告訴監斬官,把她的人頭掛在營中三日,以警效尤!看誰還敢推三阻四!你去宣旨,凡是貽誤軍務的,同孫國立一般下場,一律抄家處斬!”

案前的立著的女官鄭文書應了一聲,女帝又罵道:“慢著!蔡慶不是叫著沒銀子麼?她開的三月香不知道窩了多少銀子,還上奏本裝窮酸!去帶人也抄了蔡家,一並連三月香也端了,朕就不信沒軍餉!”

鄭文書應了,望一眼江遙,兩人平日裏頗有交情,她暗地裏使個眼色,匆匆離去。

江遙低著頭,伏在地上不敢起身,暗道瞧這情形,那孫國立是不用參了,孫奎這惡霸也要連坐,脫不得幹係,於百姓倒是件好事。

正胡思亂想中,忽聽女帝無有情緒的哼一聲道:“江遙,你倒是個硬[tǐng]的,還敢往朕這裏趕?!”

女帝這話聽不出喜怒,卻威勢逼人,江遙摸不透女帝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君心難測。隻伏地道:“罪臣萬死不辭,特地前來請罪,但臣決無二心,請陛下明察。”

案幾上的人半響不語,良久,低聲道:“不說你謀逆,隻私結朋黨一罪便無可恕!”江遙心頭一寒,輕閉上眼。

女帝緩了緩,又道:“前些日子你送上來的密奏,朕已經看了,念在你忠心可嘉,為官清廉,生性耿直,死罪免了,官降三級,發配辛洲做郡守去罷。”

江遙詫異地磕了頭謝恩,起身領命出去,外麵日頭晃眼,手心裏淨是冷汗,卻更是茫然。女帝怎麼連刑部三審都省下了?直接這麼降了三級,隻是普通的貶到偏遠小城裏為官,輕輕巧巧的滅門之罪就了結了嗎?

自己叫廉子夫送給女帝的密奏裏,有安王勾結老師禍亂京城的證據,女帝真的是因為這個減了她的罪麼?還是因為現下正值兵亂,女帝要等太平之後再治罪?

罷了,君心難測。當今陛下少時喪父,沒有了父君,卻仍然艱難地在後宮中護住了年幼的八公主,若女帝輕易被人摸透了心思,也不會在後宮的權力動亂中穩穩坐上如今的帝位。

江遙忽地想到,那安王一番狼子野心,陛下隻怕早已洞悉。其實,如今的局麵,也說不得正是女帝步步精心算計,將安王逼到了這一步,女帝便可名正言順地,除去幾個心頭大患。

老師和安太尉的傾軋女帝又何嚐不知?卻一直睜隻眼閉隻眼,甚至暗地裏縱容,也許,滿朝的文武百官,不過都是女帝手中的棋子罷了。

江遙打了個寒戰,離開也好,遠遠離開這是非之地。

江遙出去了,女帝才懶洋洋道:“出來罷,朕既然答應了你不會為難江遙,就一定叫她太平地過完下半輩子。朕就是不明白,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妹子,吃裏趴外。”

羽兮低了眉眼,黯然道:“皇姐該知道這江遙是個忠直無二的,那廉子夫在她家中潛伏多年,江遙對她推心置腹,皇姐還有什麼不知道?”

女帝默然片刻,忽然歎息一聲,對著暗影裏道:“廉子夫,你去吧,跟著江遙去辛洲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