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好,那也是她認可的好。
可是自己聽了那些“有心人”的慫恿,去做什麼男人應該做的事,擺脫欒醉吟的“控製”,不能讓她年複年日複日的控製他……
究竟誰才是真正對他好,真正為他好的人?
若不是他聽信了那些人的話,接連頒發了幾道不該頒發的旨意,還有故意和欒醉吟賭氣,不聽她言,讓裴氏一族的勢力失去了控製。
但是現在……欒醉吟走了,她不再管他,不再要他,任他自生自滅,不再原諒他。
誰能想得到呢?李回首抱著欒醉吟的屍體不吃不喝不眠三天三夜,最後自盡跟著欒醉吟去了。
利苧蘿想,欒醉吟還真是一個幸運的人兒啊,出身尊貴,又嫁了李回首這樣愛她的人,真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雖然借著裴氏家族的勢力勉強與欒醉吟分庭抗禮半年,但李回首真正愛的是誰,她比誰都看的清楚。
隻要欒醉吟一有個不如意,小傷小痛的李回首都能緊張半天,緊緊的跟在旁邊照顧,那是出自內心的擔憂與關愛,與對她的不同。
那種發自內心的擔憂與關愛,是非有心而不能夠模仿的。
但是那兩個人都沒有她看的清嗬。
其實她不是裴氏的人,而是欒長空的人,欒醉吟到死也不會想到她竟會是她父親派來的人,出自妖刀。
當欒長空得到消息裴氏一族要派美色女子進宮媚惑皇上,以幹擾欒醉吟對李回首的影響時,欒長空便選了她去取得裴氏家族的信任,被裴氏家族選中送進了皇宮。
在她進宮前,其實她也有一副很好的身手,但欒長空怕被別人看出端倪,便生生廢去了她苦練了十幾年的武功,不留一點。
她那身苦練的十幾年的武功都是日複一日用血與淚練就出來的,卻因欒長空一句話一夕間便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了。
入了宮,她發現李回首其實是個很好控製的人,耳根子軟,脾氣溫和,雖然李回首不能像對欒醉吟那樣對她,但隻是那溫和的一點點溫暖與關懷,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她已經很久很久不識人間情物了,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根本連想都是奢望的。
她是記恨欒長空的。
加入妖刀時她已經有了些記憶,她記得那時她家裏很窮,妖刀的人找到了她,說她根骨不錯要買走她。
母親很不舍得讓她小小年紀便獨赴異處,孤獨一人,可是家裏根本養不活那麼多人。
父親癱病在床不能勞動,她下麵還有兩個分別小她兩歲和三歲的弟弟和妹妹,光靠媽媽一個人根本養不活。
於是她便自作主張同那些人講成了條件,隻要他們保證以後她的家人平平安安的活著,衣食無憂她便跟他們走。
你看,這就是窮人家的命,非得用一條活生生的性命才能換來其他性命本來就應該有的生存權利。
從此,小小年紀便開始非人的折磨生涯。
直到她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才知道她的家人已經全部在一年前的一場饑荒中餓死了。
欒長空倒是讓人分了幾兩銀子給她的家人置了一處薄棺,隨便埋在一起了。
所以在知道欒氏一族回天無力再也不能隻手遮天時,她隻想殺了欒醉吟和她的李回首在一起,能和李回首在一起多長時間就在多長時間。
哪怕隻有一天也是好的。
隻要李回首隻屬於她一個人。
就算李回首隻能做一個傀儡皇帝,就算李回首再也做不了皇帝,她都無所謂,她隻要能和李回首在一起就夠了。
誰知道,李回首竟會跟著欒醉吟殉情了呢。
最後才知道,她隻是一個多餘的人罷了。
另一處棟梁高牆內。
當阿七出現在李遠砧背後時,她就該明白所有的事了。
那一天,西江畔負了重傷去找她。
傷的很重,大片大片的血跡壓上了他身上那襲幹淨的抹茶色寬袍,一如胭脂河邊血染的楓林,他卻絲毫不在意,也不管自己的傷口。
隻坐在窗戶上跟她說話,眼睛卻看向不知明的地方。
“我早就過夠了這種生活,我好象從來都沒有活過一樣。”西江畔說。
“你知道,曾經有一個黑棋因為一個人在一個地方獨處的太久了,整整兩年沒有跟一個人說過一句話,然後他就神精崩潰自己把自己殺了。”西江畔說。
“你最歡樂的時候是什麼時候?”西江畔說。
“你最喜歡的地方是什麼地方?”西江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