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耳畔輕聲道,“紀夕人生中的每一件大事小事,我都想參與其中。”

明明是耳鬢廝磨般的輕聲細語,每個字卻都如擂鼓般重重撞擊在紀夕耳膜上,他的耳根像是被晚霞染了一抹紅暈。

紀夕心潮澎湃,下一秒就想不管不顧地撲進顧子安懷裏。

但是計劃打算的好好的,現在帶個球能去哪兒呢。

而且顧子安要是知道他作為一個男人,卻懷了孩子,還會這般對他嗎?

紀夕垂下眸子,睫毛輕輕顫著,決定開誠布公,不多浪費彼此的感情和時間:“顧子安,其實我......”

顧子安見他神情糾結,說話吞吐又艱難,心裏猜到他的顧慮。

他不忍心看紀夕這副模樣,截下紀夕的話頭,他輕聲道:“這幾個月你要是想拍戲,咱們就接一部輕鬆點的,我就在劇組陪著你。你要是不準備接,那我就陪你看看書,到處走走看看。我算了一下,小崽子出來之後,你大概還能休息一個月,也就差不多得開學了。到時候我天天帶著小崽子去接你放學好不好?”

這些話讓紀夕震驚到無以複加,他全身的血液都直衝腦門,心跳加速,鼻頭微酸,眼眶發熱,竟一時失語,隻呆呆地看著顧子安。

他感覺自己有一肚子的話想問顧子安,想問怎麼知道他懷崽子了,想問你不是不喜歡孩子嗎?想問你是真的能接受一個男的懷崽嗎?想問你是不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什麼都遷就我。

雖然他不清楚在跟顧子安相處的這短短數月裏,自己究竟是何時喜歡上他,又何時愛上了他。但是聽到顧子安這平實沒有任何花言巧語的話,他對眼前這個男人再一次怦然心動了。

半晌,他聽見自己說:“哥,你真好,我太幸運了。”能遇到你。

“傻子。”顧子安抽走了紀夕手裏的速寫本,拿過身側的包,從裏麵掏出了厚厚的一摞紅本本,全部捧到紀夕懷裏,“這是我所有的資產,我已經去公證過了,咱倆各占一半,等小崽子出生,我會再從我的那一份裏拿出一半給她。”

紀夕嚇得心髒一縮:“哥,這、這、這也太誇張了,你、你、你別嚇我!”

顧子安寥寥幾筆就把速寫本上自己缺失的臉部畫了出來,整齊的一家三口,真是讓人做夢都要笑醒。

他把速寫本放在一邊,趁著紀夕失神,抱著渾身都快軟了的人,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兩人麵對麵,顧子安握著他垂在腿邊的手,仰頭跟他打著商量:“咱們分工,你隻負責懷崽,生出來之後,夜裏喂奶換尿布都歸我,好不好?”

紀夕白皙的麵頰泛著粉,卻不由自主地跟著顧子安的話音,想象了一下,別人眼中凶狠霸道的顧子安,在家裏竟被小寶寶支配的手忙腳亂的畫麵。

他心裏軟的不像話,嘴角上揚,眉眼帶笑,連腳指頭都蜷縮成幸福的模樣。他雙手摟著顧子安的脖子,下意識就想俯身親上那片柔軟的唇瓣。

兩人的唇即將貼在一起時,紀夕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竟在公共場合,大喇喇地跪坐在顧子安身上,雖然這個位置挺偏僻,但是人來人往的肯定會被人看到。

他意識到這一點,趕緊用餘光輕輕往兩邊掃了掃。

果不其然,周圍有好幾道探尋的目光。

紀夕兩隻膝蓋抵著長凳的邊緣,掙紮著就要從顧子安身上下來:“哥,”他小聲央求著,“放我下來,人家都看著呢。”

顧子安摟緊他,就是不鬆開。

紀夕情急之中,妥協著趕緊道:“回家再親,好不好?”

顧子安被他這幅模樣勾的心癢難耐,使壞地誘哄道:“你把臉藏到我懷裏,人家不就認不出你了嗎?”

紀夕羞的臉都是通紅的,聽顧子安這麼一說,立馬覺得好有道理。

他這麼羞恥地坐在顧子安身上,已成既定事實,現在再從顧子安身上下去,也已經來不及了。

就讓顧子安一個人拋頭露麵,丟人現眼去吧。

他摟著顧子安的脖子,聽話地把臉埋進顧子安肩窩,正準備長舒一口氣,就聽見旁邊的竊竊私語聲。

“啊啊啊啊啊啊,這兩個男的好帥啊!今天是什麼黃道吉日,這麼大一盆狗糧從天而降,好激動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