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小的時候經常哭,所以他天天走到哪兒都得抱著我,然而他抱著我就容易出事兒,比如我啃手指啃得正香,就能看見一個碧玉羅裙紫金釵的美女怒氣衝衝走過來,水羅袖一抬就給他一巴掌:“戚陽,你混蛋!”

戚陽說:“哎這孩子是我撿回來的……”

我一聽這句話立馬就哭。

我一哭他就慌:“好好好,不是撿回來的……”

那大美人橫眉怒目道:“喲,咱倆處了才幾天,你孩子都有了!”

戚陽委屈啊:“這不是我生的啊……”

我接著哭。

戚陽又得哄我:“好好好,是親生的還不行麼……”

然後那仙子抬手一綰水羅袖,露出一截白淨纖細的手腕來,對準他那張臉就是一巴掌下去,惡狠狠轉身離開:“混蛋!”

然後,幾年後的某一天,戚陽拿著撥浪鼓在我麵前逗我:“喊師父,喊師父就給你。”

我呆愣愣看著他許久,張了張小嘴喊了一句混蛋。

2.

我的厄運從下山之後才正式開始。

我這個人,用戚陽的話來說就是傻人有傻福,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張了一張人見人愛的呆萌包子臉,無論走到哪裏都有人喜歡。

其實這話是不對的。

我一下山,就遇到了一個漂亮姐姐,漂亮姐姐長得美,穿的美,就連身邊帶著的那隻小白狐狸都很美,我帶著汪汪叫的大黃看著漂亮姐姐許久,終於換得她回頭看我。

其實我對美人一直有點發怵,主要是這些美人無論前期多麼溫柔體貼善良,到最後無一不是摔人一巴掌罵一句混蛋,我都覺得這些年來戚陽臉皮上已經被這些人磨出繭子來了,以至於越來越厚,越來越厚……

我想這些的時候,漂亮姐姐已經看見我了,甚至還對我招招手。

我很興奮地就上去了。那美人姐姐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下巴尖尖,眼睛嫵媚,眼珠就那麼一流轉,仿佛紫華門下所有的暮色春光都凝聚在這一雙美目之中了。

美人姐姐問:“小姑娘,你看我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大概是因為你好看?但是我覺得這話不能說,因為每次戚陽跟姑娘說完這句話,總有師兄弟來我耳朵邊兒上叨叨叨說你師父又在勾人了,我心想我沒有勾她,所以我不能這麼說。

我一般不知道怎麼說的時候,就發呆看著對方。

那美人姐姐撲哧一笑,伸手掩了丹朱唇角:“呆子,你看什麼看?”

我:“嘿嘿嘿。”

她說:“姐姐請你吃包子,好不好?”

我說:“好啊,但是你不能請我一個吃,你得請我們兩個吃。”

大黃在旁邊一臉垂涎地看著她。

那美人兒手腕一轉,就將包子塞入大黃嘴裏,笑道:“好好好,請你們兩個吃,但是你要告訴我,你看我做什麼呢?”

我想了想,隻好實話實說:“我覺得你很好看。你的狐狸也比我的狗好看。”

那毛發柔軟的白狐瞥了呼哧呼哧喘氣兒的大黃一眼,眼睛裏滿滿都是嫌棄。美人姐姐請我吃了一頓飯,又問我要去哪裏,我講我不知道,反正不去紫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