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傾對音樂並不解,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音樂,但他在天網從未聽過就是了。

他在那樂聲中踏下最後一個階梯,就站在了一扇門前,這大概是某個後門,緊閉著,但一推就開,歌聲更清晰了,似乎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但眼前卻是一條筆直的長廊,兩邊都是緊閉的房門。

於傾一腳邁進了這扇門,環境瞬間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霓虹彩燈透著暗光照亮了腳下的路,清幽的香味在鼻尖縈繞,腳踩在地麵很軟,卻又不會讓人陷下去。整個空間似乎和音樂進行了相互呼應的配合,光在扭曲,香味時有時無,腳下的地麵也微不可查的在晃動,就好像在引誘著你必須舞動身體一樣。

黑城或許沒有聯邦的高科技,但聲色犬馬是他們賺錢的家夥,在魅惑人心這一塊做得尤為的好,很多上城區的人摸到了門路都會特意來到黑城找樂子,並且樂此不疲。

然而這些算計是誘惑心裏藏著欲望的人,放在於傾這個木頭的眼前,簡直就是吵雜混亂。

他加快腳步,隻想更快地找到仁霆。

他走過長廊,道路兩邊都是包間,但房間裏沒有人,大門都是鎖著。但當於傾再拐過一個彎的時候,眼前的人就驟然多了起來,機器人服務員和人類服務員穿梭在走廊內,道路兩邊的包間裏都亮著光,偶爾路過一個忘記關門的房間,就有些奇怪的聲音傳來,於傾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卻渾身不得勁,腳下步伐也越發快了一點。

服務員看見腳下好像蹬著風火輪的他,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喊了一聲:“先生晚上好。”

還有人問:“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嗎?”

沒人知道於傾是從特殊的後門走進來的,那扇門雖然一推就開,卻是禁地,隻有這家酒吧的擁有者仁少爺和甲哥能進去,就算在這裏工作很多年的老員工,也從未見過仁少爺帶著誰進出過那扇門。

自然而然的,他們都將於傾當成了從正門進來的顧客。

於傾本來大步流星的往前麵走,突然又停了下來,他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男性服務員,問道:“仁霆?”

“什麼?”

“仁霆,哪裏?”於傾艱澀地開口。

“哦,您是要找人嗎?恐怕我就沒辦法幫您了,我們這裏都是匿名顧客,要不您去大廳看一下?”

於傾點頭道謝,轉身離開。

那服務員收回目光繼續工作,走出兩步又頓住,轉頭看向於傾背影,隻覺得眼熟,但一時間竟然也想不起這是誰。至於仁霆,普通的服務員可不知道仁少爺叫什麼,擁有這片黑城三分之一地盤的仁老大可是將自己的獨子護得死死的,發過誓絕不會讓兒子在黑城裏當個黑戶,一定要把他送上上城區,成為正正經經的優等人。

於傾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裏找人,他隻能順著路往前走,長廊走到盡頭,視野瞬間開闊,更加奢靡夢幻的環境一股腦的湧進了於傾的眼裏,就連是勾勾纏纏的音樂也清晰的好像直接落在了心裏。

他眨了眨眼,沒等看清楚眼前一切,就被人從後麵一把抓住了肩膀,巨大的力量好似要捏碎他的骨頭一般,瞬間於傾的腦袋頂上就冒出了一層汗水。

於傾轉身,就看見了野力夫那猙獰的一張臉。

“好小子,你終於還是落在我手裏了!”野力夫亮出一口黃牙怪笑著,“你竟然還敢來黑城?你死定了!”

於傾愣了一下,困惑:“你……是?”竟是沒認出人來。

這也不怪於傾。

於傾記性不好,他能一眼在“一站”裏認出野力夫,卻無法第一時間辨認眼前這個麵目扭曲還蓄了胡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