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比京城的初雪還溫柔。

兩人並肩在行宮的紅牆黃瓦中散步,看天鵝在湖中掠過,撩起一片水簾,舉止親昵。

不過有幸見過這些人沒過多久就被調走,銷聲匿跡了,這位公子的來曆便成了一樁宮廷密事,無人敢去探尋了。

將軍篇

“一間上房。”

“四文錢一日,住幾日?”懶洋洋地小孩兒單手撐著頭靠在櫃台後麵,手指熟練地劈裏啪啦打著算盤。

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在一旁好奇地追問,“哥哥,你說的那位神仙哥哥後來去哪裏去了呢,他治好我的病之後呢?”

小男孩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煩不煩,都說了,神仙哥哥去天上了。”

小女孩撇了撇嘴,童言無忌直言不諱道,“哥哥騙人,之前的故事肯定也都是騙我的,壯壯哥早就告訴我了,哥哥你之前是去偷別人的錢給我治的病。”

小男孩一把捂住她的嘴,惡狠狠道,“我才沒有說謊,早晚有一天讓你也見見。”

講到這裏,他卻有些沮喪,他知道,他這一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讓他的妹妹見到那個人了。

小女孩被他捂住嘴,視線卻移向一邊,看著不遠處的人,等到男孩鬆開手,她才拉了拉他的袖子,激動道,“哥哥,你快看,那個戴著鬥笠的大哥哥好像你說的神仙哥哥啊。”

小狗崽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像那個人的人存在?

他不屑地朝著小女孩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於此同時,他的心狂跳起來。

一邊理智告訴他,這人不可能是那個人,可是另一邊,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萬一呢,萬一真的是他呢?

直到那個人站在他麵前,戴著與那人一模一樣的白色鬥笠,用沙啞低沉地聲音說了一句,“一間上房。”

小狗崽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不是他,那個人的聲音不是這樣的。

他失望地垂下頭,又恢複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不情不願道,“三文錢一夜,住多久?”

眼前的人偷笑了一下,悄悄撩起簾子,清越的聲音中摻雜了一絲笑意,壓低聲音,“小狗崽,你不認識我了嗎?”

小狗崽猛地抬起頭,就猝不及防對上那雙笑眸。

來人彎著的眼睛像月牙兒,一年過去了,他還是那副模樣,好像時間也不忍心改變過他的容貌笑顏一般。

此時他笑著喊,“小狗崽。”

旁邊的小姑娘望著他發了一會呆,過了一會沒有聽到自己哥哥說話,便偷偷拉了一下一旁哥哥的袖子。

小狗崽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沒出息地狠狠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語氣中摻雜了一些委屈,“你還回來做什麼啊?”

真的是.......

好不容易才要忘記你長得什麼模樣,結果你又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真是太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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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陛下派去突厥談判的使者回來了,據說又吃了閉門羹。”

嶽秋雲手上翻著書的動作一頓,微微蹙眉,過了一會,嗤笑一聲,“他還真是有夠執著的,這幾年派去的使者不下百個,回回碰壁,還不長記性。”

稟告事務的下人垂下眼,裝作沒有聽見自家將軍用這種輕佻的語氣談論如今的帝王。

嶽秋雲歎了一口氣,“突厥人冥頑不靈,若是真的那麼好說服,也不至於從梁國開國起就打仗,打了幾百年也沒有個結果,他真是太天真了。”

下人忍不住替皇上說句話,“陛下也是為了盡早與突厥和解,陛下說北地常年戰亂,百姓深受其害,希望能早日解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京城遠在天邊,陛下日理萬機還要心係這裏,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