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安沒料到自己隨意胡揪一句,竟然會引出沈容的長篇大論,不由訕訕地說:“老婆,你想得真長遠。”
沈容繼續道:“這不算長遠,這是最基本的責任心,房子不隻是給老婆買,也是給自己買的。男方既然有意跟女方過一輩子,他就該把這些考慮進去。兩個人每年攢多少錢,雙方的父母親朋能否借一些,何時能夠攢夠首付。他至少應該給自己的女友一個計劃,一個希望,而不是讓對方一年又一年無休止地等下去。隻要他能讓女方看到他的誠意,我相信他的女友也會給他機會!男人嘛,最要緊的就是責任心,一時的貧窮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擔當,沒努力的決心,隻想著逃避,做著買彩票一下子中五百萬的白日夢,這才是沒救了。”
話說到這份上了,就看董建安明不明白了。
但很顯然,沈容的這番話並沒有觸動他。他仰起頭看了一眼沈容,眼神有些閃躲:“老婆你說得真好,就是這個理。回頭我也勸勸那小夥子,讓他別錯過了這麼好一個女朋友。”
沈容的眼神也冷了下來,心頭冷笑,還在裝糊塗,看來董建安是準備一條路走到黑了,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她不義了。
吃過夜宵,兩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能是因為最近豹哥那邊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很大,董建安也沒心情跟沈容同房,兩人繼續維持著一個睡主臥,一個睡客房的模式。
關上客房的門,沈容臉上的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董建安跟豹哥承諾,一定會在一個月內還那三十多萬,可他上哪兒去拿三十多萬?家裏已經被他掏空了,朋友,相信能借的也都被他借了。
拿不出來,豈不是隻能打她的主意?
沈容仔細回憶了一下原主出事的時間。原主是在12月中旬的一個早晨出事的,那天下了一點小雪,路麵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原主因為懷孕,開著車去上班,因為路麵太滑,不小心跟對麵開過來的一輛大貨車相撞,當即車毀人亡,一屍兩命。
從記憶裏完全找不到董建安動手腳的地方。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個巧合,董建安現在一窮二白,他買通不了貨車司機故意去撞他的妻子。因為根據《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條規定,違反交通運輸管理法規,因而發生重大事故,致人重傷、死亡或者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交通運輸肇事後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別惡劣情節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因逃逸致人死亡的,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除此之外,還會附帶一定的民事賠償,吊銷駕照,以後也不能從事開貨車這個工作了。
這樣大的代價,就算貨車司機再缺錢,被逼上了絕路,沒個三五十萬,董建安也買通不了他。
而就董建安現在的經濟狀況,別說讓他拿三五十萬了,讓他現在拿三五千塊都拿不出來。他要能有三五十萬,還能苟延殘喘一陣,也不用鋌而走險了。
那造成原主身亡的車禍隻能是意外,不過意外嘛也可能是人為的。貨車司機本人沒問題,不代表雙方的車沒問題。隻是誰也不確定,原主的汽車會跟貨車司機在某段路相遇,所以董建安不可能找人偷偷在貨車上動手腳,最有可能的是家裏的汽車被董建安動了手腳。
沈容想了一下,家裏汽車一直是董建安在開,直到原主懷孕,董建安以老婆懷孕擠地鐵太辛苦,把車讓給了原主開,不過平常的養護工作都是董建安在做。臨時開車的原主對這車的了解並不比董建安多,他要動手腳,實在太容易了。
不過,他是怎麼動的手腳,事後又是怎麼逃過保險公司的法眼?畢竟他投的可是巨額意外險,要賠出那麼一大筆錢,保險公司的人不可能不嚴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