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不相信自己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杭柏不會上鉤!隻要他心裏有了懷疑,就會往這方麵想,調查下去,並以此來推動她和董建安離婚。畢竟,董建安是獨子,要是老婆不能生,他能同意,估計他家父母七大姑八大姨都不會同意。

而他一旦把時間耗在這上麵,就不會來幫自己完成任務了。

不過這種辦法也不是長遠之計,目前最要緊的還是想辦法弄清楚董建安的欠債是怎麼回事,到底欠了多少,隻有搞清楚這些,才能進行下一步。

沈容拿著包,飛快地回了家,進入次臥,反鎖上門,盤膝坐在床上,打開了手機,嚴陣以待。她剛才趁著給董建安理衣服的時候,悄悄塞了一枚□□在董建安的大衣口袋裏。

董建安今天又借著要加班,要很晚才會回來。沈容估摸著,他又要出去浪了,興許,這回就能給她解惑。

下午五點一過,董建安那邊陸續傳來同事跟他道別的聲音。他確實像是要加班的樣子,呆在公司沒走。

沈容一直等到六點,才聽到椅子推動的聲音,緊接著是腳步聲,汽車鳴笛的聲音、喧囂的說話聲,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估計是在大街上。

沈容耐心地等著,又過了十來分鍾,一切安靜下來,隻有董建安的腳步聲,偶爾也有些女人嗬斥自家孩子的聲音。

再等下去,董建安似乎推開了門,裏麵傳來各種喧囂的聲音,全都是粗嘎的男聲,動不動就罵娘,然後有人招呼董建安:“小董,不坐下來一把嗎?我看你今晚鴻運當頭,肯定隻贏不輸!”

旁邊另外一個沒好氣地說:“還隻贏不輸呢,聽說他都欠豹哥三十萬了,上哪還去?”

“聽說他女人還挺漂亮的,用他女人來還唄!”不知是誰猥瑣地出了這麼個主意。

先前那道聲音當即反駁了回去:“再漂亮那又怎麼樣?除非他女人心甘情願同意賣,不然,你們還能把人硬拉來不成?這可是法治社會,這是犯法的!碰,六條!”

“喲,老猛,你還懂什麼叫法治社會啊!”一個高亢的聲音調侃道。

從頭到尾,董建安都沒出一聲。

沈容挑了挑眉,繼續聽。

沒多久,董建安就坐下了,然後是搓麻將的聲音,剛開始他運氣還真不錯,連續贏了好幾把,但打了半個小時後,他的手氣邪了起來,開始輸,將先前贏的錢一筆一筆地輸了回去,最後開始連本金也輸光了,隻能借錢打麻將。

雖然沒看到這畫麵,但沈容已經可以預料得到,董建安賭紅了眼,一副想在賭桌上翻身的著魔模樣。這時候估計就是他爹媽老子上去,也拉不回他。

但凡賭徒,都是這樣。贏了的時候,希望贏更多,輸了的時候,希望能把本贏了回來,殊不知這樣隻會越陷越深。

哪怕不了解董建安具體是怎麼染上賭癮,並深陷其中的,但也不妨礙沈容在腦海裏勾勒出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始末。董建安或許是受人引誘,或許是自己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地下賭場,剛開始,他必定是抱著我就玩玩,拿幾百塊或者幾千塊隨便玩玩,輸了也不打緊,贏了就當白賺一筆。

當然,他最初肯定沒輸,多半還贏了,幾個小時就贏幾千上萬,抵得上他辛辛苦苦工作一個月。

嚐到了這種甜頭,他哪還願意天天這麼老老實實地上班,掙那點微薄的薪水,必定還會去的。世人最喜歡抱著僥幸的心理,總覺得,天生我才必有運,老天爺會眷顧自己,自己就是賭桌上那個萬中挑一的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