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這樣的人生談不上完美,但也絕對不算很差,屬於不上不下的中間群體,就算有焦慮,也不至於焦慮得睡不著覺才對。
沈容越發肯定,董建安是有事瞞著妻子。
但他究竟隱瞞了什麼事呢?若非半夜無意中發現他經常起來抽煙,窺得一絲端倪,從他白天的表現來看,完全看不出這人有心事。他每天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對妻子、父母、朋友也跟往常無異。
這也就難怪能瞞過枕邊人,原主至死都不知道還有這些事了。
他的心事會不會跟那條巷子有關?
沈容決定找個白天去那邊看看。說行動,她就行動,第二天中午,沈容請了半天假,吃過午飯後就去了董建安的公司附近,然後循著那晚的記憶去尋找那條巷子。
這片區域,沈容幾乎沒來過,所以並不熟。那天晚上,她偷偷跟著董建安時,因為精神比較集中,也沒留意這叫什麼路,出來時,身邊跟著個敵友莫辨的杭柏,她就沒空注意這個了。
因而現在隻能根據記憶來尋找。沈容完全複製了那天晚上董建安的行動,他先跟杭柏去小飯館吃飯,然後出門,分道揚鑣,一個朝南,一個向北。
董建安是往南走的,沈容也沿著南邊而去,邊走邊打量周圍的環境,並記住附近的街道名稱和標誌性建築。
那天晚上因為天色比較暗,看得不是很清楚,白天,沈容發現,這條街道沿街有不少小巷子,都是很陳舊的老街,很多年了,裏麵還有木質的小樓。這片區域在市區,一直沒動,應該是拆遷不動,所以留了下來,住在這兒的多是本地的老居民,很可能是祖祖輩輩世代居住在這兒。那麼碰到的那個戴著鼻環的年輕男人呢?他也是本地人嗎?
找了大半個小時,沈容終於辨別出那條巷子。
她踏了進去,白天過來,感官更加清晰直白。這裏地麵坑坑窪窪的,因為昨晚下了一陣雨,地麵上還積了好些小水坑,馬路逼仄,房子都臨街而建,樓上往往還往街道延伸出去一部分,更顯得馬路的狹窄。
這裏的房屋大多是三四層樓的老房子,當時沒建晾曬衣服的陽台,於是住戶們便把窗戶打開,從裏麵支出長長的杆子,晾曬衣服被子。今天正好有太陽,一抬頭望去,街道兩邊都是迎風飛揚的衣服床單,五顏六色一大片,蔚為壯觀。
隻有一牆之隔,外麵是車水馬龍的現代化大樓,到處都洋溢著先進、時髦的氣息。而這裏,卻是頹廢、落後與貧窮。住在這裏的很多是上了年紀的人,也有一部分年輕人,其中以女人居多,有的還背著孩子,就蹲在街道口,打開水龍頭洗衣服,泡沫流了一地。
發現沈容,他們一個個都望了過來。那目光讓沈容不舒服極了,她心底驀地升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她一向很詳細自己的直覺。沈容放緩了腳步,輕輕一個轉身,走向站在屋簷下洗菜的阿婆,問道:“阿婆,你好,請問你知道劉燕住哪兒嗎?”
沈容胡揪了個名字。
頭發花白的阿婆,搖了搖頭:“不認識,沒聽說過。”
沈容蹙眉,嘟囔道:“她明明跟我說住這兒的啊。”
老阿婆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身,佝僂著背,開始洗菜:“可能是搬走了吧,咱們這地兒,天天都有人搬來,也有人搬走,住不長的。”
原來這裏除了本地居民,還有很多家裏條件比較好的在別的地方搬走了,就把老房子租了出去,等著拆遷。
“這樣啊,謝謝阿婆,那我回去再問問。”沈容笑眯眯地轉身出了巷子。
一離開巷子,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