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寂靜,冰霜如潮水盡數退去,一切又恢複如初。
就在林天辰重拾信心,準備走出這片荒涼時,驀然之間,天地變色。
鬥轉星移,日升月沉,天如車蓋,地若棋盤,人間幾度枯榮,滄海變桑田。天地像是回轉了千萬年,因為那日自西而升,那月自東而沉,不過是短暫的幾瞬,卻像是回到了漫長的千百年前。
天地歸於平靜,林天辰立身在一座山崖上,腳邊是瀑布千丈。此方天地間,雲霧彌漫,紫氣升騰,千丈瀑布一瀉如白練,仙雲悠悠拂麵而來,姹紫嫣紅,粉飾千山萬水,這是一片碧落仙境。
雲為衣兮風為馬,一名老者若雲中之君,自那虛空從容而來,飄然落於林天辰麵前。那是一位老翁,白衣如雪,無塵無垢,他的眸中似有一方天地。
林天辰麵對老者的到來,沒有一絲驚疑和慌亂,他的內心無比祥和安寧,站在在這名老者麵前,他仿佛看到了天地自然的本真,仙樂道音仿若在心中回響,美妙莊嚴,若即若離,像在遙遠的世界,又似近在這片錦繡山川。
“你聽到了什麼?”
老人微笑著開口,和藹慈祥,深邃如星辰的眼眸中有無盡智慧。林天辰訝然,如夢方醒。
“我聽到了天地的聲音,聽到了,道。我想,那是我今後將要追逐的。”
“不,這是我的道。天地,萬物,世人,皆有自己的道。而你,注定會走上一條和大多數人不同的道。”
“那是怎樣的?”
“或許會很孤獨,或許你將背負起這片青天,或許你會成為一段夭折的傳奇。”
林天辰緘默不語。
“你胸前的玉佩......”
“怎麼了,它不好嗎?”
老翁沉默了半響,淡淡笑了笑,道:“沒有,它救過你的命,怎麼會不好呢。”
“好好珍惜它,這是你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一句語重心長。
“前輩,您是仙人嗎?”
“嗬嗬,你該回去了小兄弟。”白衣老翁回身大笑,他在天地間踱步,獨對夕陽與落霞。
“悠悠萬古,成仙皆一夢。東海垣,昆侖墟,仙不臨塵,我亦不羽化而飛升.....”
天地異色,乾坤扭轉,星辰日月如棋盤,不過眨眼一瞬,卻像是經曆了千秋萬載,仙雲無跡,山川無蹤,周圍的景象又回到了先前的荒涼死寂,隻不過情景不同,他似乎置身於令一扇門內。
仙不臨塵,我亦不羽化而飛升.....
林天辰默念,白發仙翁那句飽含無盡孤獨和滄桑的話語仿佛還在耳畔縈繞,他長歎了一聲,抬頭遙望遠處。
接下來,林天辰朝著一個確定的方向前行。依舊是漫無目標的探索,他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哪裏,但是他心如磐石,相信終會尋到出路。
一處血色似菊野花遍地的山穀前,林天辰漸漸放緩了腳步,在兩座並不高聳的矮峰前,一個暮氣深沉的人影背對他佇立,不知何時就這樣站在那裏。
林天辰心中警覺,荒蕪的迷陣中,怎麼會出現一個原地不動的人?越往後想越可怕,林天辰停下了腳步,他想試探性地問一聲,但是壓抑得氛圍讓他粗重地喘氣,他還是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