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檀冷笑,趙敏儀無子,妹妹阮安柟卻已有兩子,且深受景帝寵愛,又把長子薑纘送到了趙太妃那裏,護得跟鐵桶似的。因為項皇後出身的緣故,朝中很多大臣原就不喜三皇子立為儲君,現在更是偏向了出身也很高貴的十一皇子薑纘那裏,隻不過現在十一皇子尚小,大家都不出聲而已。就是順國公也偏向了重外孫,畢竟趙敏儀無子,而且看著還不是命長的樣子。

所以趙敏儀的日子越發難過,皇後對她也不似從前那般滿意愛護,三皇子更是對她冷淡了起來,隻寵著袁七和另一個側妃。那袁家雖然不行了,但袁七卻頗有手段,又生了兒子,在三皇子府頗是混的不錯,就是項皇後對她也漸漸滿意起來。

阮安檀本來和趙敏儀還是有幾分情分的,但在婆母郭氏用那種手段算計自家妹子的時候,那情分也就用盡了,更何況這幾年婆母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若不是外祖母護著,相公和自己情深,自己又心性堅定,還不知會怎樣呢!

阮安檀道:“那府裏的情況複雜,表姐心思重,又沒人護著,哪裏能好得起來?”

趙氏看長女臉色不悅,想她剛剛有了身子,也不欲她操心,便壓了壓自己的擔心,主動轉開了話題,問女兒服侍的人可周到,要不要什麼婆子一類的,眾人這才罷了,但到底心裏添了一絲難受,不似先前那般高興。

晚上眾人便歇在了順國公府,阮二老爺住了外院,趙氏則帶著幾個女兒和阮賢麟住在了老夫人的院子裏。

待無人時,趙氏這才問母親順國公老夫人,老夫人看看女兒,心裏歎息,道:“也是這丫頭命不好,當初看三皇子也是個好的,卻不想竟是這般薄情涼性的,自了袁七入府,三皇子寵信袁七,對儀丫頭更是冷落,自袁七生子,那府裏哪裏還有儀丫頭的立足之地。”

說到這裏,老夫人想到袁七是怎麼入府的,心裏對自己的大兒媳更加不滿,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那件事檀姐兒是跟她說過的,差點沒把她氣個好歹,自此也對三皇子府的事情冷了心,再不欲多言多管。

又兼郭氏見算計阮安柟不成,也曾想過把庶女趙敏惜塞過去,順國公和老夫人都不肯,才給趙敏惜找了親事,卻不曾想,最後還是嫁去了西夏。郭氏見趙敏惜沒塞成,又把腦子動到了阮安梅的身上,老夫人真是被她氣得不行,再不欲理她。

趙氏聽了老夫人的話,臉色難看,她想到三皇子,又想到安王府的二公子,兩個侄女趙敏儀和趙敏媛都是有手段的,嫁的人當初也都是家裏看好的,卻不曾想內裏全部是這樣,她想到自家的女兒安槿,將來遠嫁去嶺南,還沒個人幫襯,這日子還不知會怎樣呢?

老夫人看趙氏臉色難看,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替侄女儀丫頭難受,更是歎了口氣,她心裏也不好受,郭氏再怎麼行事,趙敏儀也畢竟是她養過幾年的孩子。

趙氏看老夫人樣子有些疲憊,想到母親畢竟年紀大了,不免有些愧疚,就上前走到母親身後,給她錘著肩膀,岔開話題道:“母親,我不過是想到槿姐兒,想到她將來就要遠嫁,離得那麼遠,我們也不在她身邊,這心裏就七上八下的。”

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就道:“這件事原本我也是打算找時間跟你們說的。其實前些日子我已經作了一些安排,你喚槿姐兒過來吧。”又對身邊的管事嬤嬤吩咐了一通,讓她下去了。

等安槿到了外祖母的小廳裏,就見外祖母和母親分別坐在軟塌的兩邊,榻上的小幾上則放了一疊地契一類的東西和一本小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