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女兒家的親事未定是不該隨便說出來的,隻是趙氏向來把女兒看得重,又從阮安檀開始什麼事情都找女兒商量,所以她完全沒有那根弦覺得這種事是不該拿出來和女兒分享的。

安槿問道:“那她們現在改了主意?難道是看上了哪家想求母親做媒?”

趙氏瞥了自家小女兒一眼,笑著道:“全天下也沒你這麼機靈的。她們把湘姐兒嫁給了那難得的書香世家朱家,自詡朱子後人,滿口之乎者也,仁義禮智信,哼,結果湘姐兒嫁過去,拘得跟個木頭人般,還要卯時就要起身侍奉婆婆,服侍小姑,一直到用完晚膳才能回房。相公說起來也是個年輕有為的舉子,卻通房都有好幾個,還不能說得,說上一句,人家大道理一籮筐,說什麼出嫁從夫,殷有作妻子的質問做相公的道理?相公去睡通房,那就是做妻子的服侍得不周到,要好好反省自己才對。”

姐妹幾個皆是聽得目瞪口呆,這,這,這是從哪座古墓堆裏爬出來的奇葩人家?這三祖母她們家從哪裏找來的呀,也不調查清楚就把女兒嫁過去了?

“桐姐兒,所以我才特別擔心你,我看身邊嫁給文人的就沒幾個好結果的,又見文煥讀書文人氣質越發的濃,所以才特別叮囑你。”趙氏調轉話頭,看著阮安桐又感慨道。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安槿簡直啼笑皆非,原來母親不是變敏銳了,是因為今天被姑母和三夫人家的破事激發了發散性思維,她忍不住就打趣母親道:“母親,您可千萬別這麼說,說文人氣質,誰濃的過父親啊,可父親可是對您最好不過的。”

趙氏就搖頭笑道:“這如何能比,你們父親雖然喜好風雅,但其實他從小受的是勳貴禮儀的熏陶,之後學的也是名人雅士的豁達不羈,從來就對朱子理學科舉進學不屑一顧。所以文人和文人是大不同的。”

“好了,母親,那到底三嬸娘她們看上了誰,想讓您提紋堂姐做媒?”安槿問道,“您可千萬別胡亂應了她們,您知道,三祖母苛刻得很,稍微哪裏不合她意了,就又來說教您的禮節。”

趙氏笑道:“她們,嗬,她們看上了你姨母家的三表哥蘇玄呢。還真是想得出。”

蘇玄是趙氏大姐安槿姨母的第三子,父親是從二品錦州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蘇護,祖父曾經是當朝首輔。蘇護現在仍在錦州任職,蘇玄在前年也就是定昭十六年奪了殿試榜眼,現在翰林院做從六品的修撰。雖說官職低微,但蘇玄家世人品都出眾,顯然妥妥的前途不可限量。

不過說到蘇玄,趙氏心裏還是有點小小的鬱悶,本來這麼好的親事應該是她們家柟姐兒的,實在不是一般的可惜。

“母親,盯著三表哥的人不知凡幾呢,她們還真敢想。”不過她們家三表哥一直不肯定親也真是。

趙氏搖搖頭,笑道:“這也沒什麼不敢想的,人同此心,等你們做母親了你們也就明白了。”

安槿聽言,忙對阮安梅阮安桐眨眨眼,姐妹幾個就岔開話題哄著趙氏聊了些家常趣事,待得管家前來回報家事才罷。

年前總是忙忙碌碌,雖說年三十晚上二房都是在大房男爵府吃團圓飯,但各府邸的人情往來卻基本上分開了,姐妹幾個都幫著母親料理著家務,管著不同的範疇,忙得不可開交。

大年初一一早,阮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