攫取了溫和的春鳴,陰暗的隱蔽幽獄支配了噙笑的萬美俱在。

隻是摒棄了望而興歎、求而不得的酸澀,能令這宮殿的至高主人情火飛騰,將柔韌的根紮於冷漠的磐石心裏,把美奐無倫植入權威的綠眸,截然不同的脾性落落大方地立於身畔,牢固的寵愛可不就證明了醇和協調的悅耳樂章。

半晌等不來闖入者的回答,倒見他如癡如醉地以目光貪饞冥後的美貌,冥王的眸色陰沉了下來,徑直吩咐從屬神道:“既然來了,就讓他們留下。”

“是,陛下。”

達拿都斯哪裏聽不出潛在之意,畢恭畢敬地行了禮,就幸災樂禍地將未死便已魂不守舍的城主給拖走了——既然活膩了,就以死者身份順理成章地永久留下。

阿多尼斯起初隻是抱著好奇打量活生生的人間英雄,不料耐心地候了一會,他們不僅沒說出來意,還呆呆木木地盯著他看個不停。近期他被自詡敏[gǎn]脆弱的冥王索取過多次補償,倒再不像過往那般遲鈍無知了,心裏頓叫不妙,可惜尚未來得及阻止,冥王便搶先一步采取了行動。

“陛下。”阿多尼斯見勢不妙,忙起身先退了幾步,謹防他又以這借口欺身壓來,隻是稱呼不經意地又暴露了緊張的情緒:“我想你很清楚,這並非我的過錯。”

“嗯。”哈迪斯隨意應著,卻不由分說地也隨著起身,轉瞬便逼近幾步。

阿多尼斯的肩已抵住了堅實的牆壁,高大魁梧的軀體眨眼封堵前方的路線,大片的陰影徹底籠罩了他。植物神兀自垂死掙紮道:“……你要是想討回那筆債務,我願做個言無不盡的證人,卻不該把它給扣到我頭上。”

哈迪斯:“嗯。”

他應得爽快輕鬆,吻也落得火熱決然,親力親為地檢驗了一番。所幸他知見好就收的道理,並未給冥後的疲軟雪上加霜,鋒芒畢露的強力進攻後,是彬彬有禮的溫和撤離。

阿多尼斯方才逃不脫被吻上時,就心裏無奈地做好了被拆吃入腹的準備,不曾想他戛然而止,慶幸之餘,對這份罕有的克製也感到幾分不可思議。

哈迪斯觀察得精微,敏銳指出:“你很詫異。”

阿多尼斯迅速掩飾道:“我隻是在斟酌感謝你的措辭。”

“你也知道。”哈迪斯暗示性十足地道:“我向來不愛聽到你以言語向我致謝的。”

阿多尼斯哭笑不得地恭維道:“稍微對黔驢技窮的我寬容一點,於你也不會有半點損失的。我已是手下敗將,何須窮追猛打?”

哈迪斯:“不見得。”

阿多尼斯想了想,討好地攙著他的手。

哈迪斯依然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光這樣是遠遠不夠的。”

阿多尼斯佯怒:“你又要恢複以往那貪得無厭的麵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