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頓,眼前秦漠已經舉著把雨傘走了過來。

“忙過頭了,發現下雨的時候已經到了你下班的時間,來晚了。”

許雲依笑著說:“不晚,這不剛剛好。”

秦漠訓斥她說;“怎麼從來就不肯帶傘,到底被淋多少次才會長記性?”

說話間已經將人拉到傘下,抬手搭到她的肩膀上往外走。

許雲依滿不在乎的說:“有人送傘還長什麼記性,又淋不到。”

秦漠哼了聲:“你還好意思說。什麼時候我不在你身邊了,看你怎麼辦。”

一雙人步入雨中走遠了。

許雲依踩著高跟鞋,走起路來半倚靠著他小心翼翼。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秦漠對她真是關心倍致,雨傘明顯傾斜著,他的一側肩頭已經濕透了。

王肖說了句:“韓總,雨這麼大,我去拿傘。”

韓霽風盯著外麵的雨幕,淡淡說:“不用了。”

說完,他快步走到雨中。王肖想要喚住他,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韓霽風筆挺身姿很快被雨水給吞沒了。

從段楚生去世開始,付謠就極不喜歡下雨的天氣。每每看著外麵垂落的雨絲都像是一萬條箭穿過她的心口,她感覺自己的心髒疼的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偏巧今天出獄的日子就在下雨。

付謠怔怔的看著,一步不想走出去。仿佛隻要多走一步,就會陷進噩夢一樣的深淵裏。

獄警催促一句:“快走吧,還傻愣著幹什麼,你的家人還在外麵等著你呢。”

“家人……”付謠在心底訥訥的重複一句,這才邁開步伐向前走去。她手裏打著一把純黑色的傘,也是監獄裏的工作人員給她的。

透過雨幕,付謠看一輛車子停在那裏,而她的父母就站在車前看著她。見她走出來後,兩個人大步的迎上來。不等說一句話,付媽媽一伸手將她攬到懷裏,那哭聲已經從她嘴裏不可遏製的噴發出。

這一切對於她的女兒來說太殘忍了,真的是太殘忍了。她沒有犯任何的錯誤,上天卻要這樣懲罰她。

付爸爸看在一邊也忍不住的眼眶發酸。拍了拍付謠的肩膀說:“出來了就好,出來了就好……從今天開始,一切都要好起來了。”

付謠拚命的點頭,有那麼一會兒也是說不出話來,隻鼻骨酸得厲害。

最後她扔下手裏的傘,反手抱住自己的母親。其實這段時間以來,她一個人常常覺得很害怕,那種生活驟然沒有依靠的感覺讓人覺得崩潰。以往段楚生即便隻是在家帶孩子,掙錢養家這種事要她來做,卻不得不說段楚生是她的精神支柱。正因為有他照顧著整個家,她才能安心的在外打拚。所以,現在段楚生不在了,她的人生突然變得異常茫然。在裏麵的時候還好,限製了自由,心裏反倒不會這樣空落。如今走出來了,天大地大,她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從此以後,她又要麵對生活了。麵對沒有段楚生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該如何繼續下去呢?

付謠吸緊鼻子,在父母看來的大好日子她不想哭給他們看。

就拚命的點著頭說:“是的,一切就要好起來了。”

然後她暫時依偎在自己母親的懷抱裏,給自己一個適應接納的時間。

最後還是付爸爸說:“快上班吧,有什麼話回家再聊,以後時間多得是,別再淋感冒了。”

付媽媽這才想起來,拉著付謠上車。

其實沒有多累,可是付謠一上車就閉上眼睛休息,一路上不想睜開。

付媽媽知道她害怕看到很多事物,拿過一件衣服幫她蓋到身上後也不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