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承宇還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就說:“東西都放你桌上了,我希望今天就能釋放我的當事人,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

那人連連說:“放心,放心,如果不俱備提起公訴的條件,我一定叫他們立刻放人。”

蔣承宇走出來,靠在車門上點著一根煙。一口一口的抽完之後,打電話說:“證據不足,他們肯定會立刻釋放夏明月。但也正是因為證據不足,所以同樣不能確定宋阿姨的死跟她沒有關係。不過,既然證據不足,還能關押她這麼長時間,目地一定是想在我們調查取證之後,發現證據不足提出釋放前審訓出結果,逼她認罪。這一切違反規定的作法,肯定不是公方沒有意識到,隻能說明有一隻幕後黑手在操縱,而且權勢非凡。其他的我不多說,至於宋阿姨的死是否跟夏明月有關係,你自己去想。”

許多事情都是有兩麵性的,不辯證的去想,就很難發現真諦是什麼。

當晚,夏明月以證據不足被釋放。

出來的時候蔣承宇等在那裏。

大步走過來,問她:“冷不冷?快上車吧。”

天已經黑了,城市的霓虹依舊絢爛如詩。

夏明月沒想到自己出來的這樣快,強打起精神說:“蔣律師,謝謝你。”如果再晚一點兒,她或許真的會變得不堪一擊。

蔣承宇說:“別跟我客氣了,快上車吧。”

夏明月上車的時候還在跟他說話,問他怎麼就出來了呢?

蔣承宇告訴她:“我收集了證據,也看了公方的相關證據,發現證據不足,隻能釋放你。”轉而一想,又說:“我覺得你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人,運作之後,才會不按製度辦事。在我提出證據不足之前對你嚴加審問,意欲在我收集證據的這個時間內逼你就犯……”到時候即便他再提出無罪釋放的請求也都無濟於事了。

說了半天,卻不見她有什麼反應,側首,夏明月已經靠在椅背上睡著了。微茫的燈光下,臉頰消瘦,長而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像兩隻展翅欲飛的蝶。

蔣承宇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到她的身上。夏明月即刻像小貓一樣縮了進去。

汽車沉默地穿梭在城市午夜的流光中,將一切狠狠的甩到身後去。

夏明月從來沒覺得自己這樣累過,骨頭散架,精神崩潰。在裏麵的時候就是勉強瞪起眼睛,一旦走出來,身體裏一根繃緊的弦驟然斷裂了,她終於覺得一分鍾都再撐不下去,稍一安心,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就這樣短暫的時間裏還是做了亂七八糟的夢,甚至夢到自己被拉出去執行死刑,心底裏也是恐懼的,可是,她沒辦法像別人那樣又哭又叫。從小到大,她告訴自己最多的話就是痛也不許哭。久而久之,越是難過越是沉默。所以,她沉默地任子彈穿透自己的身體,疼痛感遍布全身。溫熱的液體流出來,將她整個瘦弱的身軀浸泡在裏麵,源源不斷。而她躺在那裏安靜的流著眼淚,淚眼模糊中就看到韓霽風由遠而近的朝她走來。

她想由心的跟他說幾句話,可是疼痛至使她張不開嘴巴。那樣努力,不過輕喚他的名字:“霽風……霽風……”

一聲接一聲,倒將自己給喚醒了。

車內開著暖風,吹在臉上癢癢的,她抬手一摸,眼淚竟然淌了一臉。

幸好蔣承宇不在車上。

夏明月抹幹淚水,推開車門下去。

蔣承宇掐滅手裏的煙說:“你醒了?”

夏明月用手搓著臉:“不好意思,我睡著了,沒想到睡了這麼久。”

大半夜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而他竟然沒有叫醒她。

蔣承宇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問她;“想去哪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