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說:“我很想你了。”

韓霽風快步去了浴室。

夏明月忽然不可遏製地心疼起他來,緊緊的咬著唇。她真是造了孽……

浴室裏韓霽風一邊放水,一邊伸手進去試溫度。

夏明月站到他的身後說:“你別忙活了,我馬上就離開。”

嘩啦啦的水聲中,他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半晌,回過頭來說:“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裏?”

聲音溫潤如玉,有討好她的嫌疑,就像他做錯了事,所以就這樣小心翼翼的討好她。

夏明月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刻意裝傻。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他的仇人麼?

“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

韓霽風沉湛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夏明月,你不要太殘忍。”他一字一句,眸內星光如閃,再清明不過的一個人,定然什麼都一清二楚。何況宋曉雪不會姑息她,即便在垂死掙紮的邊緣,也會將她的罪行公布於眾,所以看護肯定一早就告訴他了,宋曉雪是被她給氣倒的。

夏明月微微眯起眼睛。

料想之外的,韓霽風伸出手來抱住她,有那麼一個瞬間,夏明月覺得他像個孤苦伶仃的孩子,竟說不出的可憐。

他將下巴埋進她的肩窩裏,低低說:“這麼多天你去哪裏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在我身邊。我不知道哪裏招惹到了你,讓你這樣不高興。連東西都收走了,家裏空蕩蕩的,我無比難過。夏明月,你從來都是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從來不顧慮我的感受是怎麼樣的。”

這就像個失憶的人,像一切恩仇都遺忘了。更像個蒙在鼓裏,一無所知的人。固執的相信這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的親人,他所有的難過與悲傷隻願呈現給她一個人看。

不需要隱瞞,也不需要偽裝。疼了痛了,都可以喊出來。然後被她小心的容納分擔,他就不再那樣難過了。

韓霽風的表現讓夏明月心神恍惚,在來的路上她甚至想,他們或許會有一場激烈的爭吵,韓霽風想殺了她都不一定。

可事實證明,她通通想錯了。他不僅沒有討伐她,還將他的弱軟呈給她看,要她知道現在他有多麼的需要她。

夏明月沒能離開。

韓霽風洗澡的時候也是拉著她的手不放開,洗過之後給她擦頭發,再用吹風機幫忙吹幹。然後拉著她到床上去睡覺。

夏明月就像一個反抗無力的木偶一樣被他牽著。甘願縱容他的一切,這時候竟說不出半個“不”來。

當晚的韓霽風睡得特別沉,高大的身軀在她身體一側微微蜷縮。即便睡著,亦緊緊拉著她的手。夏明月稍一動彈,他就像受驚的小獸,蹙起眉頭。

幾天來韓霽風所有的困倦一下湧上來了,仿佛隻有現在,在她的身邊他才能真正的睡一個好覺。

早上,吳雪下來吃早餐。見餐廳裏隻有夏符東一個人,假惺惺的問:“明月不下來吃早飯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夏符東說:“我讓阿姨上去看看,阿姨說明月昨晚出去了,一夜沒有回來。”他有一點兒開心的說:“不用擔心,她能去哪兒啊,肯定是回家去了。年輕人,鬧了別扭說合好合好了,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

吳雪握著湯勺的手一怔,頓時不可思議。

脫口說:“怎麼可能?”

韓霽風怎麼可能原諒她。

夏符東抬眸看了她一眼說:“有什麼不可能的,他們是夫妻。”

吳雪瞬間沒了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