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

張潔想到臉上火辣辣的疼意,冰冷的雨水都緩解不息。於是怒火一直燒到心口上,她真的是受夠了。什麼都不想再維係下去。

“梁義之,你能不能別再來煩我了?”

梁義之隔著數重雨幕看著她。

緩緩道:“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張潔的臉頰淌下來,她覺得此時此刻痛苦異常。

咬緊牙關說:“是,我是這麼想的,早就這樣想了。我現在討厭死你了,不想跟你再有往來,也不想跟你一起吃飯了,勞煩你離我遠一點兒好不好?”

梁義之安靜下來。

兩人從大學到現在,吵過無數次架。每次她發脾氣,他都是樂嗬嗬的,哪怕被她說成沒臉沒皮。可是,事實證明這一招真的管用,或許女孩子就吃這一套,否則叫什麼口是心非。

但是,今天張潔的情緒有些過激了,這在以前還從來都沒有過。

梁義之說:“如果你真的這麼想,我就離開。”他將傘塞到她的手裏,轉身就走。

張潔望著他的背影,其實這樣的畫麵一點都不陌生,無數次她都是這樣看著他的。一想到他就要走遠了,很快就什麼都看不到。心裏一陣惶恐,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雨傘在手中搖搖欲墜,須臾,不堪負重的落到地上。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將漆黑的室內照得通亮。

韓霽風撐頭坐在地板上,時間太久,久到雙腿麻痹,失去知覺。

他從最初的悲痛中回過神來,一顆心終於不再難過得想要發狂。

洗過澡後開車回公寓。

路上接到蘇婉清的電話。

張口問他:“霽風,你還好吧?”

她每隔一兩個小時就要給他打一次電話,每次都是關機。也知道他不在公寓,那天從山上下來,他就直接回大宅去了。隻說他想冷靜一下,那之後再打他的電話就關機了。

蘇婉清幾次想去找他,都被蔣承宇攔了下來。

“給他一點時間,難道你忘了韓叔叔去世時他是怎麼樣的了?”

蘇婉清當然沒有忘。

那時候韓霽風就是幾天沒有上班,將自己關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再出來,恢複如常。上班,接案子,辯護……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想到那些,到底耐下心來。隻時不時給他打一通電話,看他什麼時候能將自己成功修複。

沒想到打通了,不由欣喜異常。

韓霽風聲音異常冷靜:“我很好。”

蘇婉清又問他:“你在哪兒呢?”

韓霽風說:“我在開車。”

外麵風雨交加,蘇婉清要他專心開車,不再跟他聊下去。

沒想到等韓霽風回到公寓的時候,蘇婉清也到了。

“霽風……”

韓霽風淡淡的抬起眸子:“你怎麼在這裏?”

“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有什麼可不放心的呢?

現在的韓霽風看起來又和往常有什麼不同?

水墨色的襯衣襯得整個人英俊挺拔。

蘇婉清靜靜的打量他,頓時放心不少。又問他:“你吃飯了沒有?”

韓霽風說:“正準備回來吃。”

他那樣子就像剛剛加班回來,哪裏像經過生離死別的葬禮。

韓霽風請蘇婉清到上麵坐。

一轉身,怔在那裏。

蘇婉清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難掩的憤怒。這本來是韓霽風的老婆,最該人和他同甘共苦的人。可是,宋曉雪去世,她卻至始至終沒有出現。不知多少人背後對此議論紛紛。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反倒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