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楚生鞋也沒脫,過去從付媽媽手裏接過啼哭不止的素素。

付媽媽說:“剛給她測量了體溫,果然發燒了,你們快帶她去醫院吧。”

付謠想從段楚生的手裏抱過孩子來,可是剛一伸手,素素攬緊段楚生的脖子,反抗性的扭過頭去,那哭聲更大了。

她有些心涼,但還是收回手來。

段楚生說:“我來抱吧,你拿上包,我們這就去醫院。”

一路上素素就那樣窩在段楚生的懷裏,每次付謠想抱她,或是湊近一點兒,她的哭聲都會變大。最後付謠實在不敢輕舉枉動了,隻跟在段楚生的身後拿著東西。

醫生檢查後是感冒導致的發燒,這段時間流傳一種病毒性感冒,症狀就是高燒,一般要打幾天的針才能好。

當晚兩人給素素辦理了住院手續,孩子怕打針,在段楚生的懷裏扭動得跟根麻花似的。付謠想幫忙可是插不上手,就隻能看著素素聲嘶力竭的哭鬧。

她躲到外麵去掉眼淚,瞬間覺得段楚生之前說的都是謊言。素素根本不想她,在她的潛意識裏甚至是沒有她這個媽媽的。

她緊緊的咬著唇,眼淚還是如大雨般滂沱而下。即便是業務最低靡,受人刁難到舉步維艱時,她也沒有現在這樣絕望過。但是,現在看著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陌生人一樣驅逐她,付謠的整顆心脆弱如同千刀萬剮。

素素那穿透牆壁傳出的哭聲就是一把磨得雪亮的刀,將她的心徹底割裂了。那樣疼。

於是腳上的步伐加快,將一切遠遠的甩到身後去。她就像個逃兵,遇到了無法麵對的事,除了逃跑她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最後付謠扶著醫院的長椅終於痛哭失聲。那些生活給予的壓力,原本她不在乎,可這一刻卻鋪天蓋地,如千金重擔一樣壓跨了她。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覺得自己再也無法負荷了。

以至於她堅硬的脊梁骨都在節節下彎,身體一點點滑行到草地上抱緊自己,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070)束手就擒

韓霽風和夏明星下班後在附近的飯店隨便吃了點兒東西。

出來的時候華燈初上,仿佛打翻了的萬斛明珠,而整個城市的高樓大廈就掩映在這樣明亮的珠海裏,一層一層,華麗堆砌。

夏明月皺起眉頭:“一想到那個城市的悶熱,像個大蒸爐似的,就讓人難受。”

韓霽風側首望過來,劍眉斜挑入鬢:“你是在心疼我?”

夏明月看著他:“是啊,心疼你,不想讓你去那個城市受苦。”

她說什麼話都異常坦蕩,鮮少有其他女人會有的矯揉造作。

徹底轉過身來麵對他:“其實你大可以不去,那筆錢我們銷售部已經不再指望了,相信公司也要放棄了。”

韓霽風一伸手將她拉到近身處,近到兩人呼吸相距可聞。而他的目光深邃,細看又似含了一縷柔情,清清淡淡,並不粘膩。伴隨他的聲音如清風拂麵:“明月,不管公司是不是放棄了,也不管之前其他人是否束手無策。我都想為你努力一下……要別人知道,我韓霽風自己的女人,在我這裏就是有優待的。”

從沒一個人為她做過任何哪怕是丁點兒的努力,就連許曼麗也沒有。所以,當有一個人對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如同是給了半個世界,不管那世界是謊言堆砌,還是海市蜃樓,在她聽來都深有感觸。

可是,她已經習慣了收斂自己的情緒。不會感動得失聲尖叫,或淚如雨下。

隻笑著說:“事實證明,我的虛榮並非全是錯的。看吧,這世上最好的男人到底被我虜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