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而去看他在語文課上推薦給大家的書,雖然看幾頁就會睡著,但她還是以強大的毅力啃下了整一本的《尤利西斯》。
因為他,她訂了全套的《萌芽》雜誌,每一年的新概念獲獎作文合集她都有。那些寫了他名字的紙頁,她都用自己最好看的書簽夾著。
她總是在教學樓去活動樓的路上故意放慢腳步,隻為了能和去文學社的他有幾秒的擦肩而過。
薑可可承認自己在喜歡季昀的這個故事裏,一直像是一個時刻保持警惕豎起耳朵的兔子。
她豎起耳朵聽著周圍人的談論,生怕自己的喜歡被所有人看了去笑話了去,。所以她竭力控製著自己去喜歡季昀。
但這麼多年以後再回看,那些年的自己真的從不知道如何克製地喜歡一個人。
眼淚終於隨著委屈滑落,一滴,兩滴,然後便是洶湧而出。
季昀垂下眼瞼,下一秒,他們麵前的路邊停著的那輛白色的車突然叫了一聲。
走過去打開副駕駛車門,季昀的左手裏多了一個盒子。
他將車門重新關好,拿著盒子站回到薑可可身邊。
臨近過年,B市街道上的彩燈都被打開,街道上來往的行人臉上大多都掛著幸福的笑容。
季昀將手中的盒子遞到薑可可麵前,停頓了一下,才緩緩說道:“生日快樂。”
最簡單的四個字,讓二十二歲的薑可可穿著最精致的大衣和羊絨衫套裝,站在B市的街道邊哭得像個傻子。
“大一寒假你過生日,我想發祝福卻發現自己被拉黑了,大二依舊如此。大三我去國外交換,拿著國外的號碼想給你打一通祝福的電話,但可能你以為是騷擾電話,全部都掛斷了。”季昀聲音中透露著些無奈,“前些天他們在群裏說到這個日子時,我就想到是你的生日,給你準備了禮物。”
“之前木雲跟我說過梁澤寧,我以為……”季昀停頓了一下,“所以,有點猶豫是不是應該把禮物帶下車給你。”
“又是身為朋友送給我的禮物嗎?”薑可可粗魯地用手背抹掉自己的眼淚,抬起頭冷笑了一聲緊緊地盯著季昀,“季昀,我薑可可從來都不缺朋友,也不缺朋友送的禮物。”
那一刻,她也不知道是誰給自己的勇氣。
她踮起腳尖,第一次吻了一個男生,吻了她喜歡了十幾年的人,唯一喜歡的人。
剛要離開,薑可可的腰就被一隻胳膊攬住,加深了這個吻。
B市周末的夜晚,周圍熙熙攘攘,不遠處還未撤下的五米高的聖誕樹依舊變幻著霓虹燈五彩的光芒。
夾雜著淚水的吻,原來真是苦澀的。
“為什麼拉黑我?你不是想忘了我嗎?”季昀放開她時,雙眼已經通紅,“聚會那天,我追出去的時候就看見你和張木雲並肩親昵地坐在樓梯間……”
那是薑可可第一次見到季昀這幅樣子,這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季昀。
“那個時候張木雲已經和一中的那個姑娘在一起了。”薑可可從他手上拿過那個盒子,打開後發現是一本她從沒見過的校刊。
自從文學社負責校刊的編輯和印發之後,每一期她都會買。
“這是我畢業前校對的最後一期,可惜當時正好趕上了學校因為特殊願意停止學生活動。後來鍾意問我要不要新學期第一期再用這一期,但我想了一下,大家都不在南華了,也就沒有意義了,這一期就再也沒有印出來過。”季昀將那期校刊翻到最後的“致——”。
這是每到畢業季的校刊專欄,可以是任何人以任何身份寫給任何人事物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