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伯甫出了樹林,找起來還需一段時日。”木隱忽然說道,“小丁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你見諒。”
點點頭,待要開口她才發現喉嚨有些幹澀,原想倒水,卻發現自己的左手顫唞不已,磕絆了好幾回還是沒倒好,反而讓茶杯打了幾個旋兒,光榮殞身於桌下。清脆的茶杯碎裂聲讓她很窘迫,看著剩下來的另一個茶杯,她陷入了猶豫之中:萬一再打破,她就可以找地洞鑽了,萬一沒打破,她就可以喝水了。
她盯著另一個茶杯半晌,卻看見一隻手將茶壺提起,迅速倒了杯茶,遞給她。
那人當然是木隱,紀涵道謝接過,迅速喝下,卻嗆著了,隻來得及將茶杯放回就開始劇烈咳嗽,一會兒才緩過來,再抬頭時,發現茶杯又是滿的,不住道謝。
“謝什麼,一杯一兩銀子。”
“……”
一時間氣氛由微妙成了市儈,紀涵還口渴的,但是想到那一兩銀子,生生收回了手,悶悶不樂,在聽到下一句的時候釋然。
有點不自然,木隱說:“如果小丁不幫你,你就開價,就像剛才一樣越離譜越好。”
“可是,我付不起怎麼辦啊?”看小丁那輕功,估計武功也查不到哪裏去,紀涵又負傷在身,哪裏敢惹。
“床頭有個錢袋,裏麵有碎銀還有一點銀票。”木隱說到,“如果空了我會補上。”
這太讓人震驚了。
紀涵瞠目結舌,剛才她居然聽見,木隱要給她錢?破天荒的事情一旦發生,她心裏又開始胡﹌
“我寧可死,也不會那麼害你。”小丁回答得斬釘截鐵。
幹笑三聲,木隱咬牙切齒:“你有毛病啊?真把我當你師兄?我們才見了三次麵。”
“師父很在乎你。”小丁的臉上露出了堅定,語氣突然變成了教訓人一樣,“她沒有生氣過,還慶幸你走了,不然下一個景兒就會是你。知道鳶清是好人之後,她多高興,你知道嗎?”
不說話,木隱隻是勉強扶著牆離開,小丁咬咬牙,上去攙扶著他,回頭狠狠地剮了紀涵一眼。
粥已經涼了些,恰是溫熱的,紀涵卻沒了繼續吃的心思。
接下來,木隱給她的銀子沒有用場,因為小丁的悉心照料,她的傷口愈合得很快。小丁每次都是不發一語,在她開口的時候就恢複最初的樣子,冷眼相待,讓她想問的全數吞回了肚子裏。
在第三天時,紀涵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木隱他,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小丁敷衍道,手上的動作加快,力氣也大了不少,再次讓紀涵疼得皺眉。
“謝謝。”感激她的回答,紀涵說完後一聲不吭地躺下。
在第四天時,小丁換藥換到一半,看了看天,忽然臉色大變,不顧手上未完成的包紮跑了出去。
那夜她一夜無眠,心想是不是木隱出了什麼事情。
在第五天時,小丁疲倦不堪,手上還有點淤青,嘴裏嘟囔著,紀涵仔細聽,發現似乎在說“死賤人”。待包紮完後,小丁說了一句:“快找到紀伯甫了,你快可以走了。”
看她似乎好說話了些,紀涵還是問到:“木隱還好嗎?”
“很好,”小丁說的時候,語調輕鬆了些,又板著臉,好像想起了不悅的事情。縱然這樣,紀涵鬆了口氣,不光是為木隱,也是為了自己。
多日的心力交瘁,她對木隱的忘卻更是難上加難,早日安心,便是早日開始忘記。
在第六天時,大約是老天覺得她辛苦,第二日就讓她見著了毫發無傷的木隱。
小丁同他一起來,依舊是換藥,之後就乖乖地離開,而木隱如彙報一樣,說:“紀伯甫找到了,正在往這裏趕。”
“謝謝!”紀涵開心道謝。
“謝什麼,要錢的。”依舊是理所當然強買強賣的語氣。
“……”
“不過,算了。”木隱忽然換了語調,客客氣氣地,“就當做是給齊公子和你的禮金,先祝你們白頭偕老了。”
作者有話要說:悲情什麼的最有愛了,小丁絕對不是喜歡木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