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夜深,困意漸漸襲來,紀涵自身煩的事情夠多了,隻當做是林若其嬌生慣養,就上床歇息。
第二日,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紀涵被敲門聲吵醒,等開了門才發現那是齊皓辰。
“早。”她忍著打哈欠的衝動,請他進去坐。
奇怪的是,齊皓辰很謹慎地在門外看了看四周,才鬆了口氣般走進來,一進門的第一句話不是一路順風,不是多加小心,卻是:“我要躲一躲。”
“嗯?”她愕然,原來他會在她之前離開?“去哪兒?”
“就在這裏。”
“……怎麼一回事?”話出口紀涵就後悔,不好意☉
在揮手離別之際,紀涵想起林若其,便拉了要離開的齊皓辰,上前在他身邊附耳說道:“你去看看林若其,她好像知道爺爺殺了自己父親的事情。”
那句“原來爺爺說不能相信任何人是真的”,大概是林若其連唯一的親人爺爺也不能相信的無奈吧?一個小孩子要承受這麼多,願意大半夜地跑來問一個陌生的她,恐怕真是憋得受不了了。
臉上浮現訝異之色後,齊皓辰點頭,答應下來。
“萬事小心。”她不放心地多加了一句。
“你也是。”
在齊皓辰走遠後,看得臉色變黑的紀伯甫不高興地說:“說完沒有?還不去洗漱?讓別人看見你們大清早的在一起,成何體統。”
“那我去洗漱。”她很聽話地,在父親麵前把大門啪的一下關上,讓紀伯甫的臉又黑了幾分。
洛州她一直沒瞧清楚過,這次就算還是趕路,她還是一路上東張西望地,把小攤商鋪都瞧了個遍才慌忙快步跟上前頭的紀伯甫和她的師兄弟們,矜來倒是人好,每次都會說一句“師妹快些來”,她才沒落下多少。
倒不是她在這個時候還有逛街的心思,但總覺得她這樣能想事情想少些,省得又像昨夜一般,一下子想到深夜。
“師妹,”矜來一路上吞吞吐吐想問她話,卻總是沒能問出來,這時他們找了間茶館喝茶,用些早點,他才終於逮著了機會。“你知道,林卿姑娘在哪裏嗎?”
正在喝茶的紀涵被嗆著,順氣時吃力問道:“師兄你問這個幹嘛?”
“我……”矜來奇怪地紅了臉,“我老是想起她。”
看這情況,她瞎了眼都能看出來,矜來對林卿有意思,隻是林卿這麼喜歡木隱,矜來哪有希望?搖搖頭,紀涵拍拍矜來的肩膀,意味深長到:“命裏有時終須有。”
“命裏無時莫強求是吧?”矜來摸摸鼻子,撓撓頭,一副不甘心的樣子,“雖然我比不上木隱……”
就在這時,平地一聲巨響之後,矜來四腳朝天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茶館中的人都驚慌逃走,掌櫃的去找沒事在茶館練掌的紀伯甫要損失費,紀伯甫二話不說就給了,指指被自己打在地上昏死的矜來,對著徒弟們嚴肅道:“你們以後誰敢再提‘木’‘隱’兩字,就是這個下場。看到了嗎?嗯?”
“看到了。”齊刷刷的響亮回答,然後是整齊的埋頭吃飯,不發一語。
紀涵也乖乖點點頭,歎氣。
一路上,紀伯甫的徒弟們過得十分艱辛,特別是用著方言的某個師兄,別人問他事情,他回答“木有”,就被一掌拍到了地上,以後的路都是別人架著走的。
最無辜的是一個砍柴人,看見他們打算歇息在一個廢舊的木屋裏,善意提醒道:“這木屋啊……”話沒說完,就被紀伯甫的掌風吹跑了。
“爹……”紀涵有些不好受,“你別這樣了。”
“什麼別這樣?你那死腦筋,不這樣這麼治!”紀伯甫正色道,“雖然齊家那小子之前有些對不住你,但近來你也看到了,你也……咳咳,那就忘記吧。”
說不通的紀涵無奈地坐在木屋的角落,憤怒地打了一下木牆。就這麼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