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鳶清在後麵捏了捏紀涵的手,紀涵便緩了痛苦的表情,漸漸平複呼吸。
觀察了一陣確定無誤,來人帶著一行人走了,而齊皓辰此刻回頭,關切地看著紀涵,直到被人催趕才轉身。
眾人都走了,那些獄卒也鬆了口氣,正想喝點小酒,才抿了一口,道了句“酒勁真大”,便倒了下去,那個站在門口的獄卒快步上前,微微使力地往牢頭身上踹了一腳,讓他一口鮮血噴滿了半個酒碗。
“徒兒!”不遠處的鳶清看得真切,警告道,“會不小心踹死他的。”
現在偽裝成獄卒的木隱回頭,撩開臉前那些亂發,沒好氣道:“他今天可打了我兩耳光!死了就死了吧,反正那誰正愁著做什麼麵具好。”
那誰指的就是木隱的前師父,變臉人,號千麵人。
在與鳶清重逢的第二天,紀涵就見著了木隱。雖然他用頭發把臉遮了大半,但在見著紀涵的時候,那詭異的眼神和奇怪的笑容讓紀涵立刻就認了出來。
他們連夜商量出來的計劃就是,讓木隱假扮獄卒,替紀涵試藥,一舉兩得。
“那誰那誰地叫,好歹他也救過你。”鳶清歎氣,“這麼沒良心,以後我可怎麼辦啊,收徒收到一個白眼狼,讓他多帶點東西都不肯……”
若不是千麵人化裝成木隱的樣子,當時引開眾人注意,就算木隱挾持著人質紀涵,也斷然不可能全身而退,何況後來千麵人還給了木隱些抑製毒發的藥,絲毫不介意到處木隱就這麼把她給踹了。這個她字,還是木隱觀察了四年琢磨了兩年的初步判斷,或許自己的師父是個女人。
“帶了,被那胖子給吃了。”木隱一指牢頭。
“徒兒,給我開門,我去踹死他。”鳶清拉下了臉。◢思◢兔◢網◢
紀涵看著他們草菅人命,連忙勸阻:“算了算了,不過是隻烤鴨嘛,都給過教訓了。”
自從木隱一來,鳶清就懶得自己往外跑,今天讓木隱捎湯,明天讓木隱帶點心。說了七天的烤鴨,好不容易木隱終於帶來,卻被個牢頭給吞了,自然氣不打一處來。
終於,牢頭的小命保住了。紀涵見到活著的木隱,第一感覺是高興,而活著的木隱見到紀涵,第一感覺不明,但紀涵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些,那似乎是……唯恐避之不及。
所以,一般紀涵一開口,就是木隱消失的時候,尷尬由此而生,鳶清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人,也就不摻和其中,隨他們的便。
聽見腳步聲,木隱給獄卒們解了迷[yào],用亂發再次遮住臉,等了一會兒,把齊皓辰關到旁邊的牢房中,特地用鐵鏈多纏繞了牢門兩圈。
原先盟主對於紀涵和齊皓辰共處不共處一間牢房,是無所謂的,但是木隱這個獄卒提議道,若是齊皓辰私下幫紀涵診治,那會如何?
於是,他們被分開,中間隔了一間牢房。
“林若其怎麼樣了?”每日,齊皓辰診治後被關回來,紀涵都會巴著牢門問這一句。
“第四天了,毒素快清了。”齊皓辰顯然很疲憊,說話有氣無力,“我今天見到了我爹,他開的方子同我一樣,盟主似乎相信了些。”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家人會來救他們,但齊家山長水遠,紀家剛剛搬來人生地不熟,無能為力,看他們安然無恙也都隻能先忍氣吞聲。
“嗯。”紀涵還想說什麼,獄卒木隱就用木棍敲打著牢門,嚷嚷著“別說話”,隻能閉了嘴,轉頭看向凝視她的鳶清,納悶,“前輩,你怎麼了?”
“我……”鳶清歎了一口很長的氣,看看木隱,看看她,再看看齊皓辰,張張口沒吐出半個字。
這不免讓她想到,她見到活著的木隱的時候的表現,哭了笑,笑了哭,十足的太過激動,本來她止不下來,但看見昏迷的齊皓辰,再想到他對她的一切,立即停了下來。
用鳶清的話說,做賊心虛。
想了想,鬱悶的紀涵躺下,不再去看和想任何一個人,正準備沉入夢鄉之際,又被人推醒。
“我餓了。”鳶清悠悠地說出下半句,成功地讓她更鬱悶了。
外頭的獄卒正吃香的喝辣的,牢頭吐了血,肚子疼得慌,也不敢吃那剩下的半隻烤鴨,正巧聽到了鳶清這一句,色迷迷地看鳶清美人幾眼,將烤鴨丟了進去。
沒了好臉色,鳶清嫌惡地看那隻烤鴨,給木隱一個臉色。
木隱歎氣,佯作不經意地從蹲在牢門的牢頭身邊走過,趁人不注意狠狠地將他撞到了門上,然後驚慌道:“老大,老大!”
其他人也為了下來,牢頭已經被撞得暈暈乎乎,加上之前喝了點小酒,也分不清自己是跌的還是被推的,捂著血流不止的頭哀嚎。
見鳶清露出滿意的笑容,紀涵打了個寒戰。
“有仇必報,也是種本事吧?”鳶清打趣紀涵,似是隨便望了眼齊皓辰。
發現這個的紀涵連忙坐了起來,央求地看著鳶清。鳶清不回答,自顧自地睡去了,空留不放心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