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送了隻內有機關的金筆,看起來挺值錢,估計紀伯甫連筆都不給她用。
說來,她爹也很好概括:貪財,懼內。
“哎呀,武林的魔頭爹當然認識。”紀伯甫好不容易出門一趟,還是好幾天不用見到“愛妻”,怎麼會這麼輕易地讓紀涵這麼繼續說下去,忙不迭地把話題繞了回去。
“不是這種認識。”紀涵無奈道,“他要殺我,還給了我份藏寶圖,讓我問個明白。”
“什麼!”原本精神不大好的紀伯甫聽到藏寶圖,就連胡子都翹起來幾分,拉了她咬牙問道,“你現在找到了多少份?”
“七……份。”從小到大,紀伯甫雖然威嚴,卻在下一刻不是被娘給威懾了,就是自個兒心軟,放軟了語氣。而今呢,提到了藏寶圖,就跟聽到自己的祖墳被刨了一般,要多激動有多激動,嚇了她一跳,剛來時誓要問個明白的氣勢早就跑的沒影。
聽到“七”這個數字,紀伯甫慘叫一聲,抓著頭猛搖,等冷靜了一會兒後,強作鎮定問道:“哪兒來的?”
“第一張,是師父給的。”看爹早就沒有了平日在外人麵前的風度,紀涵一時有點說不出話來,噎了許久才把這句吐出來,“第二,第三張,是劉爺爺的,第四張,是齊大哥……”
“去你的齊大哥!”在聽到“師父”二字時,紀伯甫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後來才緩和了些,但是聽到齊皓辰,就憤怒之極,罵了出來,“那兔崽子還想陷害老子?”
印象中就連齊皓辰犯錯,在紀伯甫那裏還是有寬待的,就跟對親生兒子一般。而今卻一句“兔崽子”罵了出來,紀涵越想越覺得不對,還是繼續說下去,看看父親的反應:“第五張是洛玫姑娘的,第六張是葉家的,第七張是玄逸的……”
“女兒啊!”紀伯甫居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你怎麼盡是惹禍啊?”
連忙也跪下來,紀涵雖然這一路上碰見了不少事情,但想來自己沒有做什麼壞事,於是委屈道:“爹,我做什麼了?”
“你還沒做什麼?”紀伯甫猛地站起,揚起了手,看見紀涵閉上的眼睛還是忍了忍放了下來,壓抑著怒氣,還是厲聲道,“一來你就和什麼五毒教,鬼醫扯上了關係,結果,你還說一路上見了這麼多事情?還有,玄逸給你你就要,他給你一刀你要不要?”
“爹,”雖然被斥責得有點心虛,紀涵還是委屈,“我聽不懂,我錯在哪裏。”
“你……”就跟拳頭打在軟棉花上,發怒過後的紀伯甫還是泄了氣,“你隻要記著,離藏寶圖這東西越遠越好。”
嘴上答應下來,紀涵還得寸進尺了一下,問:“那玄逸他……”
擺擺手,紀伯甫坐了下來,歎口氣:“他要殺的人多了去了,又有木隱那小子在,應該沒事,暫且不管吧。”
“爹,你其實還是什麼都沒說吧。”紀涵跪在地上,腿也麻了,腰也酸了,就是沒聽到下文,有些不滿,拿出了殺手鐧,“你不說的話,我用錢去和別人買。”
“你……你敢!”紀伯甫果然跳腳,咬牙道,“去去去,你哪來的錢?”
故意笑得無辜,她理所當然道:“問齊大哥要啊,然後……就不用聘禮了。”
雖然剛才紀伯甫對齊皓辰極為不滿,但就憑門當戶對的齊家,還有錢途無量的親事,加上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表麵功夫,最最重要的,這是她娘想的,紀伯甫斷然不會取消這門親事。
“行行行,我告訴你。”紀伯甫想了想,大約也覺得銀子遠遠比那秘密重要,對方又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不是外人,就決定到。
看完了窗外,又查了查門外,確定沒有人之後,紀伯甫才說:“起來,過來。”
揉揉腿站了起來,她趕緊奔到父親旁邊,做洗耳恭聽狀。
“十五年前的事情,你知道吧?”他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紀涵也老實,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本來知道,現在不知道。”
“十五年前,正像你看見的,前盟主正好病逝,那些熱門人選正好死在了發狂的玄逸手下,藏寶圖正好流出,一片混亂,現在的盟主曆盡萬難才平定下來,功勞自然是配得上那寶座,那麼……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不需要紀涵的回答,紀伯甫繼續說下去:“反正,那些正好都是人為的,玄逸是被冤枉的,我們家……是萬萬不能碰藏寶圖的。”
玄逸是被冤枉的?
這實在是讓她一時無法接受,從小到大,凡是懂點江湖事的人,都說玄逸殺人如麻,走火入魔,就連在葉家,玄逸也是殺人跟加蛋一樣隨便。
“那……為什麼在葉家時,玄逸仍然這麼喜歡殺人?”
“他想報仇而已。”
“為什麼,我們家碰不了藏寶圖。”紀涵知道,就算繼續問十五年前的事情,也不會有結果,索性就問就近的事情。
“因為……十五年前,我看過比較完整的藏寶圖。”紀伯甫似乎覺得往事不堪回首,扶額道,“隻是,我說我忘記了。”
“爹!”紀涵大喜,問道,“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