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的緊張,笑著地重新催促駱駝行走。

駝鈴又叮鈴地響了起來。

“明明是昭言你嚇唬人。”寒拾放下心來,背靠著洛昭言控訴。

洛昭言笑了兩聲,打量四周:“我隻是……故地重遊,有些感慨罷了。”

十六年的時間,她與寒拾去了很多地方,遇到過各種各樣的生靈。人、妖獸,甚至鬼靈,聽了許多的故事,看了許多的風景。

但她們一直都默不作聲地避開了西域,這一次還是第一次歸來。

“昭言,你說藏鋒怎麼會突然聯係上我們呢?”寒拾有些好奇,消息是藏鋒留在與青山,由明繡和暮青轉交給她們的,“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啊。”

除了四處行走,她們每年總會去與青山幾趟,帶回路上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和明繡幾人坐下來喝幾口茶。

兩年前,顧寒江去世,明繡繼任為霧魂守護,暮青守著她陪伴在與青山,而閑卿神出鬼沒,時不時不見蹤影。

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輪回。但對洛昭言和寒拾來說,她們卻捆綁了壽命,因著寒拾獨特的身世,有了看不到盡頭的生命。

是好是壞?洛昭言說不清楚,至少她和寒拾會一直在一起。

“藏鋒特地來信,定是有事。”洛昭言很肯定,聽聞前方不遠處建築中有聲響,勒停駱駝。

寒拾當然也注意到了,想想自己硬賴到洛昭言騎乘的這頭駱駝,不便於行動,還是自覺跳了下去。

和馬不一樣,駱駝背上的空間被駝峰限製,一般行走時她自然樂得挨著洛昭言,見人卻不太適合。

藏鋒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她還是老樣子,臉上沒多少表情,帶著兜帽,看上去神秘無比。

讓人驚訝的是,她手上還牽了一個看上去才三四歲大的小男孩。

男孩瘦瘦的,皮膚有些蒼白,抿著唇抬頭看了洛昭言和寒拾,見她們也正看著他,急忙又把頭低了下去。

“藏鋒,這是……”洛昭言也下了駱駝,走過來,詫異地詢問。

“家主。”藏鋒的聲音一如既往,“這是我撿來的孩子,年紀還小,根骨不錯。”

“……”這聽著跟賣菜似的,寒拾不合時宜地想,目光又落在那男孩兒身上,黑眼睛黑頭發,應當是中原人才對,“藏鋒,你是在哪兒撿的?看樣子不像是西域孩子。”

“洛家莊。”藏鋒看了眼寒拾。

她每年都會回洛家莊看一眼,哪怕那兒已經被寒拾當年一把火燒了幹淨。藏鋒也無意重建亦或是整理,隻不過每一年都會回來看看,畢竟這裏讓她活了下來,還學到了很多。

頓時,洛昭言與寒拾看向男孩的眼神微妙起來。

不過,藏鋒很快又說了一句。

“我到的時候,他父親已經死了,母親還剩下最後一口氣,把他給了我。”那一對父母們,將所有的口糧都留給了孩子。

“……”寒拾和洛昭言齊齊看著藏鋒,兩人同樣綠色的眼眸裏就連神情都差不多。

這倒是讓藏鋒一愣,隨即很誠懇地說了一句:“家主和寒拾,是越來越像了。”

妻妻相??寒拾的心情驟然愉快起來。

十六年,她長高了不少,雖然不及洛昭言,但也就矮了小半個頭。這是寒拾最高興的一點。

“可是,這孩子……”洛昭言看了眼那孩子。

他應該是聽懂了藏鋒的意思,看向洛昭言的目光帶了點期盼。

他不想死。

“好吧。”終於,洛昭言還是答應下來。

寒拾再有意見,也沒用了。

告別藏鋒,洛昭言和寒拾的二人行中便又多了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