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啟根本沒在意過這些。他認為隻要他們在前線打仗,朝廷全力支援就可以了。
蘇折驀地鬆開了撚著霍將軍劍柄的手,神色深沉地看著沈嫻。
她的從容不迫、臨危不懼,以及一番言論,不知讓多少人為之吃驚。
營帳裏的將領們都沉默不語。
蘇折若有若無地牽起唇角,他相信,她完全能夠獨當一麵。
在不遠的將來,她還可以做得更好。
沈嫻手指拈著趙天啟的劍刃,往邊上移了移,雲淡風輕道:“所以,趙將軍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全力配合和談,要麼能在最短的時間裏也能拿捏住夜梁的籌碼挫敗夜梁。”
這時趙天啟的一位副將似想到了什麼剛有話要說,被趙天啟抬手止住。
他緩緩收回了劍,利目如鷹道:“娘兒們,膽子不小。既然來了玄城,本將還沒來得及給你們接風洗塵,那就今夜設宴。”
沈嫻道:“靜嫻謝趙將軍盛情。”
趙天啟隨後就把那使者給放了。
從營帳出來時,沈嫻深深吸了一口氣,隱約還聽見有將領在說“夜梁皇帝已到邊關”、“正是擒賊先擒王的好時機”之類的話。
等走遠以後,蘇折把賀悠支開,讓他跟著霍將軍去軍營其他地方轉轉。
蘇折便帶著沈嫻離開軍營,在玄城空曠的街上悠然行走。
蘇折笑笑,微垂著狹長的眼,低聲細語道:“阿嫻,幹得極是漂亮。”
沈嫻睨他一眼,道:“不然能怎麼辦呢,是你說的,站定了陣營,就不能改了。這不也是你指導有方麼,所以你是在誇我還是在誇你自己?”
“我很謙虛的,當然是誇你。”
沈嫻撇撇嘴,隨即有些擔心道:“我今個是不是話太多了。”
“不多,剛剛好。”
“看他們的反應,大抵就沒料到我能說出這番言論來,畢竟以前我是個沒用的公主。今日這些話,要是傳到皇上耳中去了,會有大禍的。”
蘇折風清月白道:“不怕,反正也是些將死之人。還沒有那個機會傳到皇上耳中去。”
這玄城裏還留下一些百姓,夜裏不出來走動,白天偶爾可見他們穿街而過,都是急色匆匆。
也有一些零星的酒肆、茶樓甚至花樓在這時還開門做生意的,不過都是服務於這裏的將士。
蘇折帶著沈嫻來到一家毫不起眼的酒肆,裏麵一個士兵都沒有,門前隻有兩扇破門,和一張又髒又破的門簾。
蘇折道:“你不是喜歡喝連青舟帶回去的鳳梨酒麼,這裏的味道很正宗。”
“你怎麼知道?”
“聽連青舟說的。”
老板見了兩人進來,連忙來招呼,操著一口流利的大楚地方話,著手去準備幾個地方菜。
等酒菜上桌後,蘇折夾進了沈嫻碗裏,道:“吃吧,地方雖簡陋,飯菜尚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