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九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師兄,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何斯言心底盤算了幾回,那聲師父是紀羨的聲音,可紀羨一直叫他阿言。
隻有封忱會叫他師父。
難不成紀羨想起前世的記憶來了?
何斯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顎,輕聲念道:“封忱……”
反複的咀嚼著這個名字,往日的記憶曆曆在目。
那個英姿颯爽的少年已經逝去了一百年,多久沒有聽到人叫他師父了。
為什麼曾經乖巧的徒弟,卻變成了如今這般叛逆。
我為你以血渡魔,費勁修為你再造魂魄,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嗎?
“去請冥君來。”何斯言說一句。
明九心揪緊一下,老老實實的磕頭退下。
天光將暗,屋內隻掌了一盞璀璨的蓮花燈。
一個黑袍的男人進門撩袍跪拜,眼睛直直的看著幹淨的地麵,“冥君參加仙帝。”
“起來吧。”何斯言聲音淡漠,“我們有一百年沒有見過了吧。”
冥君抬起頭,畢恭畢敬的說道:“仙帝將封忱的魂魄交於我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了。”
靜默了幾秒。
何斯言輕輕的拍了一下桌子,清脆的響聲令冥君的身形一頓,恐懼的抖了抖,不敢抬起頭來。
“你對封忱的魂魄做了什麼?”何斯言冷聲問道。
冥君咬了咬牙,一抬頭看見何斯言冷漠如斯的臉,燈光映照之下有一股肅殺之氣,原本準備好的辯詞一下全忘了,顫顫驚驚的說:“是北辰星君抽走了封忱的一魂一魄,我……阻攔不住,是屬下無能,還請仙帝贖罪。”
說罷砰砰砰的磕了幾個頭。
何斯言握緊了拳頭,“他抽封忱的魂魄做什麼?”
“這……小臣也不知道。”冥君看他一眼,低聲說:“不過有一件事,臣不敢隱瞞。”
“什麼事?”
“紫宸星君紀羨是已死之人。”
“已死之人?”
“是的,在生死簿之上紫宸星君八歲夭折,微臣沒想到他居然……”
何斯言突然冷笑一聲,“我知道了。”
北辰星君打的什麼注意他猜的一清二楚。
難怪覺的楚牧更像封忱,人有三魂六魄,其中封忱的二魂五魄在楚牧身上,而紀羨隻有封忱的一魂一魄。
原著裏紀羨八歲得了一場大病,病愈之後如有神助,從普通人一躍變成世間難得一見的神童。
看來在那個時候紀羨遇見了北辰神君,吸收了封忱的一魂一魄,得以續命。
可北辰為什麼這麼做?
引得封忱的魂魄自相殘殺,對北辰有什麼好處?
何斯言自問對北辰神君向來不錯,為何他卻做出這種喪心病狂之事?
何斯言想不明白,北辰為什麼要這樣陰毒。
北辰神君並不在府邸之中,屋舍落塵,看上去像許久未有人來過。
明九跟在何斯言身後,打量一圈室內,“帝君,你找北辰做什麼?”
何斯言搖搖頭,一揮手撫了椅子上的灰塵,坐了上去,“你在外麵等我。”
明九看了他幾眼,擔憂的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昏暗的光線之中浮現出一張細膩陰冷的臉,眉目細致,散發著令人齒寒的氣息。
他頭頂之上三花俱滅,烏黑不堪。
何斯言倒也不怕他,論起來這天界沒有他的對手,眼神冷淡的上下打量一邊,“為什麼?”
洵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空酒壺輕輕晃了晃,液體碰撞的聲音漸漸響起,“帝君,臣請你喝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