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言心裏定了定,淡淡的看著他,“讓我看看你的三花。”

修道之人有句術語是“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所謂三花,精為玉花,氣為金花,神為九花,得到成仙之人,以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最後聚之於頂,可以萬劫不侵。

“醍醐灌頂”這個詞語便說的是三花。

平日裏三花榮華煥發,光芒四射。

若做了有虧於心之事,三花則光芒暗淡,若入了魔道,則三花俱滅,陰氣纏身。

紀羨頓了頓,烏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似是有些委屈的模樣,“帝君要看,那我便給帝君看。”

他取了遮眼法,頭頂之上三花光亮鮮明,璀璨奪目。

何斯言盯著看了幾秒,緩緩的點了點下顎,心總算放到了肚子裏。

若是紀羨幹的,那他的三花不可能這麼亮。

“帝君,你冤枉我。”紀羨身體往前傾了傾,直勾勾的看著何斯言。

何斯言微微一笑,“若不是你,當然好。”

“可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你也沒有去看別人的三花。”紀羨臉上的顏色白了白,微微用力咬了牙。

何斯言有些心虛,咳嗽一聲,“我自然會去看別人的。”

紀羨站了起來,“楚牧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害他?”

何斯言皺皺眉,“我隻是例行過問,並無冤枉你的意思。”

紀羨走到了桌案前,雙手撐在桌案上,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你為何不覺得是洵呢?他才最可疑吧。”

洵看著誰都是陰惻惻的。

何斯言抬起眼直視他,義正言辭的說道:“洵貴為神君,亦是我的好友,他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他在你心裏很重要嗎?”紀羨看向他胸口的位置,眼神深深,像要剖開胸口好好看看一樣。

何斯言不置可否,“我和北辰神君認識一千年了。”

言下之意,你我才認識多久,輪得到你來問我們什麼關係。

紀羨自上而下認真的看著他,“可我在你心裏是最重要的,你願意為我以血渡魔,重塑魂魄,願意下凡點撥我,我在你心裏是獨一無二的。”

何斯言讓他說了個沒話說,的確是如此,認同的點了點頭,“你是我的徒弟,自打你成仙便常在我身邊伴駕,自然是與旁人不同。”

紀羨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我很高興,雖然你心懷蒼生,但至少有我一個位置。”

何斯言不知道怎麼又說道情愛上麵,整天說這些紀羨不煩他都煩了,輕輕皺眉,“不必再提此事。”

紀羨身子低了低,冰涼的鼻尖一瞬貼在何斯言的鼻尖上,兩雙眼睛直直的對上。

溫熱的呼吸灑在何斯言的麵頰,微微泛著癢,他一動不動的看著紀羨。

“帝君,我希望在你心裏我能比洵重要。”紀羨一字一頓的說道,眼神慢慢的描繪著眼前人的五官。

這是一張令人一見難忘的臉,紀羨以前就知道,現在卻在腦子裏記的更深刻。

眉眼之間如同春梅綻雪的聖潔,卻偏偏能讓人浮想聯翩,心猿意馬。

何斯言輕輕笑了笑,實話實說,“在我心中隻有天道最重要,你們都是幫我維護天道之人,沒有孰輕孰重。”

紀羨臉湊近了一寸,幾乎是皮膚相貼,嗅著何斯言身上清冷的氣味,一絲一絲的品味著,恨不得將何斯言剝了衣服吃進肚子裏。

“你方才還說我與旁人不同,仙帝你真是口是心非。”

得道之前他對床笫之間的事情並不感興趣,若不是為了繁衍,不會和何斯言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