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的院子裏還住了幾個於淵君的弟子,不知道大晚上出去做什麼。△△

何斯言係上衣服, 一路跟著幾人一直走到青陽門的前廳。

屋子裏燈光大亮,於淵君坐在堂中,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跪在地上,旁邊圍著的弟子一個個愁眉不展, 心事重重。

何斯言輕步走到了紀羨的旁邊,扯了扯紀羨的袖子小聲問道:“怎麼了?”

“這是鏡月盟的人,來送紫炎信的。”紀羨低聲道一句。

鏡月盟在修仙界相當於俗世之中的衙門, 由修仙門派抽調的精英組成, 平時除了明斷是非,遇到了危難也會向眾門派發送“紫炎信”, 召集眾人斬妖除魔。

能讓鏡月盟發送紫炎信的妖怪並不多。

“三日前我們盟主路撫江城, 見到城中百姓流竄奔逃,詳問之後才知撫江城中有個吃人的妖怪, 似是從魔界出來的, 我們盟主帶了十三名弟子連夜進了撫江城,卻至今毫無音訊, 我們不敢貿然進城,還請各位施以援手。”跪在地上的男人說道。

明九疑惑的“嗯”一聲, 看了看於淵君, “很久沒有見到魔界的妖物了, 他們不是打怕了嗎?怎麼還敢從鼠窩裏竄出來?”

“這就該問有些人了。”於淵君別有深意的說一句,明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何斯言,又連忙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於淵君冷冷一笑,“是個什麼樣的妖怪?”

男人說道:“我未見到那妖怪,倒是見到一個被那妖怪咬過的人,已經死了,但流出來的血是濃黑色,好像墨汁似的。”

於淵君微斂了下顎,思索了一下,淡道:“見到它的人都死了?”

“是的。”

“我知道了。”於淵君摸了摸下顎,“它不是妖怪。”

“那是什麼?”有人問道。

“它是靈。”於淵君似是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皺了皺眉,輕道:“我一百年前路過魔界時曾和一個靈交過手,倒也不難打,隻是打著打著它就開始吐黑水,濺了我一身汙。”

“什麼是靈?”旁人沒有這種妖怪。

明九接過了話茬說道:“靈不是妖怪,如果一個地方曾經埋葬了太多枉死的屍骨,久而久之,這種衝天的煞氣化為實質,便成了靈,靈以吃活人續命,一般靈隻在古戰場出現,沒想到魔界也會有一隻。”

“那我們盟主豈不是凶多吉少?”鏡月盟的弟子哭喪著臉。

於淵君在眾人裏掃了一圈,站起身伸個懶腰,“明九同紀羨你們去撫江城看看,會會這個靈。”

明九麵露詫異,眨了幾下眼睛,“師父,你不去嗎?”

“一個靈而已,用得著我出手?你們若是連一個靈都打不過,也不用回青陽門了。”於淵君毫不顧忌鏡月盟的麵子,仿佛一個靈不值一提。

鏡月盟的弟子臉上僵了僵,強行擠出一個笑容。

明九和紀羨對視一下,紀羨輕輕點了點頭。

於淵君的目光停在了何斯言身上,視線順著下顎一直看到白皙的脖頸上,他伸出尖尖舌尖輕輕舔了一圈嘴唇,目光黑重重的深邃。

眾人低著頭沉浸在靈的事情中,並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異樣。

何斯言立即想到了在紀家時被於淵君戲弄,後退一步躲在紀羨的身後,他伸手握住紀羨的手掌,輕聲說:“長修,我跟你一起去。”

“很危險。”紀羨看了他一眼,交握在一起的手掌握的緊緊的,那隻柔軟的手心冒著細密的汗。

他察覺到了何斯言的緊張,心中一柔,沉吟一下說道:“你可以跟著我一起去,但你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