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非得是我?你現在要什麼樣的人沒有?何必和以前一樣賴著我?”
許晉知閉了閉眼睛, 垂下手握住了他的手, 掌心緊緊貼在一起, 強行十指糾纏, 湊在何斯言耳側低聲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一直在想要和你好好在一起,我知道我讓你很痛苦,我也不好受,我寧可受到傷害的是我自己。”
這些話何斯言真的已經聽煩了,於情,許晉知以前裝乖賣巧騙了何斯言,於理,好感任務已經完成了,兩人該斷的幹淨利落,沒必要繼續在一起。
“說這些有意思嗎?”何斯言問一句,冷下了臉,“這個世界上沒有感同身受,流產躺在醫院裏的人是我,不是你,我遭受的痛苦你能代替嗎?”
許晉知眼神哀傷,聲音可憐兮兮的低了下來,“對不起,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不要你原諒我了,但你不要這麼冷漠。”
“你別這樣。”何斯言最怕許晉知裝可憐,一把甩開他的手,好好的一份感情為什麼不能明明白白,總要使那麼多陰謀詭計。
許晉知深深地看著他,想要從這張臉上找到一絲溫情的蛛絲馬跡,但青年好似完美的雕刻作品,一絲可以潰敗的縫隙也沒有,心裏像是生吞了一顆泡騰片,一粒粒細小的氣泡膨脹堵塞在心口,酸酸漲漲。
“你不喜歡我了。”許晉知眼圈泛紅,伸手想要再次握住何斯言的手,何斯言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徒留許晉知的手尷尬的留在空中。
許晉知怔愣一下,忍不住鼻子裏深深的抽了一口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漠?”
“我對陌生人一直很冷漠。”何斯言冷淡的撇一句。
許晉知心口一梗,聲音微小辯解,“我不是陌生人。”
“在我這已經是了。”何斯言毫不留情。
許晉知握緊拳頭,手掌的骨骼繃緊,疼痛從手心一直延伸到胸口,“我不是,你別這樣對我,怎麼樣都可以,不要這樣……。”
他質樸通透的聲音發顫,像是重壓了琴弦。
何斯言別過頭,不看他的神情,“至少我對你是真的,你呢?我都不知道那個才是真的你,是這會楚楚可憐的你是真的,還是發狠要強~奸我的才是真的你?”
“我對你也是真的。”許晉知盯著他冰冷的側臉,輕聲細語的說:“我知道這樣會讓你厭惡,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我不知道要怎麼對待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你給我點時間,我可以學。”
“沒有時間了。”何斯言狠下心,快刀斬亂麻,深呼吸一口氣,“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了,你回去吧,就當你念在我曾經幫過你的恩情上,你別再來找我了。”
許晉知挺直的腰背僵了僵,嘴唇顫唞,“你再也不理我了嗎?”
“你回去吧。”何斯言淡聲說。
許晉知抬腿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想要抱住他,何斯言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側過身躲開懷抱,冷冷淡淡,“這樣有意思嗎?你不累我都累了。”
許晉知半響沒說出話來,眨了幾下酸澀的眼睛,輕聲溫柔的說,“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何斯言鬆了一口氣,實在無法招架許晉知了,點了點頭,“你走吧,我送你出去。”
何斯言拉開臥室的門,隻聽著一聲“哐”的響動,司繹的身影一晃,一個大跨步衝到客廳,掩耳盜鈴似的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
許晉知臉色沉了沉,捏緊了毫無知覺的手掌,入戶門合上的一刻,室內的陽光如同直角切割,伴隨著何斯言冷漠的臉消失不見,隻留下樓道裏陰森的黑暗,混合著何斯言身上輕微殘存熟悉的的沐浴香波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