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我要酒……我要喝酒啊!”骨雨擎倒在被褥上麵兀自在那掙紮著,大喊大叫著,但這時候夏銘、王宇澤早不去管他了,他們站在床邊上瞧著這一位耍酒潑的夥伴,心裏滿不是滋味。他們同事多年,對這位同伴很了解。這個家夥一般沉默寡言,老喜歡板著一張臉,做什麼事都一絲不苟,有一回白羽和他一起去黑幫砸場子,最後他被對方高手打成重傷。要不是最後莫風趕到,他早就死了。不過這一次,因為他們誰都知道這一位同事每回上下班都會去接送一位女學生上學放學。他是真心喜歡鄧佳雪的,就連夏銘也忘不了當初骨雨擎在見到鄧佳雪屍首時,這家夥的手指牢牢抓著石牆嵌進去了,直到滿手鮮血他兀自沒有鬆手。這種傷心欲絕的感受也唯有同樣經曆過情傷者才能體會。
“靠,一個大老爺們還有臉哭?天底下什麼娘們沒有?”王宇澤一副恨鐵不成鋼模樣,“你居然還就在一棵樹上吊死人,真是冥頑不靈,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那夏銘見王宇澤越說越不像話,隻得低喝道:“宇澤!”
“我有說錯了嗎?你看他現在這個慫樣,丟人!他媽的,以後出去了別說你排骨跟我是同事!”王宇澤心中難過,以致脾氣更大,於是嘴上就沒完沒了地痛罵著骨雨擎。
“你少說兩句成不成?”夏銘生怕王宇澤徹底激怒了骨雨擎,眼下局麵已夠折騰了。這萬一骨雨擎真有個三長兩短,他跟王宇澤事後還不得後悔死啊?
“靠,他這樣真的太丟人了。一個大老爺們躲在房間裏抱頭痛哭,這、這實在太丟人了。”可王宇澤卻認為傷心成這樣的人,唯有激怒他才能讓其燃起鬥誌。
“宇澤,你行了啊!”最終還是那夏銘看不過去了,狠狠瞪了王宇澤一眼,然後大歎了一口氣。“唉。”爾後,他扣指一即點了骨雨擎脖頸睡穴,先行讓這家夥不再胡鬧。
“這樣好嗎?”王宇澤苦笑地瞧著夏銘,反而十分替骨雨擎擔憂了,“這家夥可是內向的人,醒來後會不會想不開啊?”
“你再罵他幾句又能濟什麼事呢?飲鴆止渴也不是好辦法。”夏銘皺眉了,他深知這骨雨擎並非一般人。別看這家夥平日裏不聲不響,骨子裏卻隻認死理,這一次他遭受如此變故,心智早已被摧殘得支離破碎,縱然別人再怎麼勸說,估計他一時半會也緩不過來了。
“還是算了。我們兩個一起看著他吧,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王宇澤跟這家夥可算是老交情了,他瞧著骨雨擎這般難受,自己心裏也不好過。
“唉……”夏銘、王宇澤兩個一起歎息連連,然後在這間宿舍苦苦待了兩個時辰。然而,令他們倆沒想到的是,骨雨擎這家夥果然硬氣得很,他一醒過來居然沒哭也沒鬧,更沒自尋死路求上吊。估計這時候他酒醒了幾分,但是仍然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隻見他木人也似抱著個枕頭發會兒呆,不知不覺中眼角終於又流下了淚來。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他十三歲時與鄧佳雪第一次見麵的情形。那是一個周末午後,他清楚地記著,那一天正好趕上了梨園班子唱戲。小雨擎一做完作業本來也是要趕去聽戲,但後來自覺聽戲無聊,便像往常一樣獨自去了自家附近那一座公園找玩伴,不料那公園裏隻有一個身穿雪白衣裳的小姑娘在那蕩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