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塗遠看是一灘黃土,實際上,它就是一灘黃土。
不過,它不隻是黃土。進到迷塗來看,它處處都是土牆,狀若迷宮,隻在迷宮的最中間有三間小屋。
郭敦厚指揮喬橋將丹爐安放在房內正中,房間頓時顯得又窄又擠。
小胖子環顧屋內,牆是黃土,屋頂是黃土,床榻是黃土,地是黃土······屋裏連基本的座椅板凳茶杯碗筷都沒有,除了黃土還是黃土。
郭敦厚懷疑把丹爐搬來這裏是不是正確決定。
土蛤蟆這個時候頗有點尷尬。
風三鬼、油猴子、暖馨丫頭、小魚兒、小胖子還有喬橋和小叮當,這麼多人屋裏屋外站著,他連個坐的板凳都拿不出來。
“蛤蟆,你還真連個床都不要啊?你幹脆衣服也別穿了,省得換洗!”風三鬼從正房裏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拍長袖。仿佛他那件一身塵土的紅袍還能夠更髒一樣。
眾人也進去探看,那房間稍大一點,房頂下麵四麵土牆,然後是黃土地,連個土炕都無。如果硬要說有點什麼,就是房間正中有過打坐用的墊子,坐得嚴實,也是黃土壘的。
眾人無語。
土蛤蟆一張醜臉陪著笑,一個勁搓著手:“要不,要不我請大夥兒去街上喝個茶?”
油猴子壞笑道:“街上的茶又不能用黃土換,你有錢?”
小鬼們一陣轟笑。小叮當又爬上喬橋的肩膀,聽得眾人笑,也跟著歡快地笑,露出三四顆門牙。
“我聽章哥講,行院院長出了劍院,就算是我白嵐國的一方大員見了,也不敢不禮敬有加。蛤蟆,你差是差了點,怎麼也算一個行院啊······”油猴子從來不放過傷口撒鹽的機會。
土蛤蟆憨憨一笑:“我算哪門子院長,天品上級還沒真正突破,境界也被堵在‘築基’,離著‘存想’總覺得還差著點什麼。要不是土行實在沒人,這輪得到我?”
“看把你能得,都快‘存想’了,顯擺吧!”油猴子酸溜溜地說。
“我拿什麼顯擺,你看看三鬼,那才叫顯擺。要不是他看牛的時候還玩火,也不至於鬧出這一出。等著瞧吧,等樊胖子騰出手來,有咱倆受的。”
風三鬼絲毫不以土蛤蟆的警告為意,一邊拍打身上的塵土,一邊嘿嘿笑:“要不咱中午不去大食堂吃飯了。樊胖子事情多,肯定沒空找我們麻煩······隻要不讓他遇到。”
風三鬼就提議去街上吃。土蛤蟆沒錢,說要不就在街上喝杯茶吧,飯還是回大食堂吃,樊胖子也不一定就在大食堂。油猴子說要不要先送小魚兒回去,玉娘家裏總是有飯吃。李魚看人有點多,不願意媽媽操勞,提議湊錢去跳子哥哥家的酒樓吃。
郭敦厚今天收獲奇大,又剛把丹爐擺好,心裏正憧憬著成為丹道大家的美好未來。此時聽得大家提議,想想還欠著喬橋出力幫忙的人情,豪氣地拍著胸脯:“走走,街上吃飯去,我請客!”
眾人轟然叫好。
一群人說說笑笑往劍院外走。李魚發覺敦厚有意無意地擠著自己和暖馨,不知不覺三人就走在了隊伍的最後,正納悶。
郭敦厚偷偷碰碰李魚又碰碰暖馨,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手掌向上一攤,口裏卻是大聲道:“蛤蟆,你那‘迷塗’幹什麼非整得那樣醜,種點花草不好看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