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雪青隻是笑笑,心中卻多少有些不以為然,為他的態度,皇上恩賜呢?嘴上卻問:“要不要上去?”
“在這裏坐坐吧。”他伸手,把她摟過來坐在自己膝上,臉抵在她的腰側處,很久沒有再說話。
她能感覺到他心裏的沉重,也許是哪裏不順了。想了想,暗地歎一口氣,羅雪青輕輕撫上他的頭,他的頭發很軟,柔柔的並不像他的人那般棱角分明,她覺得有那麼一瞬間自己的心竟慢慢化開了,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親近,沒有防備沒有抵禦,隻是坦然的全身心的投入到對這個男人的愛與憐惜裏。
盛夏的夜裏,悶熱的寂寞,她和他,彼此依偎。
多麼喜歡這種感覺,踏實而真切。
陶黎賀說:“有時候,真想這樣就是一輩子。”
羅雪青微微一怔,這句話多麼耳熟。努力地想一想,竟是鄭東平想離開她前的某一夜,也是這麼說過的。
他說:“雪青,如果這就是一輩子,多好。”
多少含有不舍的去意之心,或者隻是想讓她事後回味起來時感覺更好受一些?
她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硬,陶黎賀抬起頭,語氣依舊溫和:“怎麼了?”
她垂頭,昏暗的燈光下,他眼眸中的自己也是昏暗模糊的,就像一張已經褪色的油畫。
轉開頭,她問他:“這樣下去你會不會覺得膩?”
問完不禁好窘,這多像言情小說裏的喬段,被包養的女孩子看似傲氣地問那個男人:你什麼時候會膩什麼時候會膩?
與其說那是急著想離開,不如說是對未來很迷惘。
所幸陶黎賀應該是不看這種小說的,他粘著她歎一口氣:“我心裏剛剛才想到風花雪月,你卻這時候問我這種問題--告訴我,是不是有人讓你想定下來了?”
羅雪青老老實實回答:“還沒有。你可有介紹?”
他笑,露出整齊的牙齒,在她手上輕噬一口:“有也不給你,兔子不許吃窩邊草!”
她眼風微掃,打量他話裏的真假。
不久之後,羅雪青才知道,他這話是真有深意的。
飛李突然打電話給她,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知道她的號碼的,開口便說:“一直覺得你挺有意思的,可不可以約你吃飯?”
這口氣倒跟李嫣很相似,親兄妹果然是親兄妹,連情感的表達都是一樣的如此直接。
她對李嫣沒有惡感,同樣,對飛李更無不愉快的記憶,正好那天是小何約了她吃飯的日子,她便說:“我恰好這邊有個飯局,你要不要一起?”
飛李自然是喜不自甚的同意了。
飛李跟羅雪青以往認識的男人都不太一樣,他好像還是個孩子似的,話很多,若是以前,她定會嫌他羅嗦,但那天晚上他表現很好,穿著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彬彬有禮還很會調節氣氛。
以至於後來小何跟她說:“青姐,你男朋友真好。”
他個性木訥,學理科的孩子誇獎人都有些詞窮。羅雪青挑挑眉,為免公司又興起新一波的流言蜚語,不得不說清楚:“他不是我男朋友。”
小何的嘴巴張成鵝蛋狀。
她拍拍他的肩:“我隻是想更快一點地幫你解決掉你的煩惱。”
他撓頭,很不好意思:“還是給你發現了,我女朋友人其實很好,就是有點多心。”
“沒什麼啊。”羅雪青笑,“如果是我,男朋友和其他女人一起消失一夜,我也會懷疑的。”
小何很認真地點頭,看著她,無限佩服:“青姐,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都能猜得著別人的心似的,該做什麼,怎麼做,都很恰當。”
這話聽著真暖人心,她笑一笑,默然受了。
可小何畢竟年輕,他不了解,這不是聰明,而是世事曆練給你的結果,擺在那裏,一眼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