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刹白,左手捏住了扶攔,卻昂首揚揚頭,“要說可憐,你不是比我更可憐?親生父親從來對你就不顧一屑,你卻抱著不甘被人就這樣遺忘的痛苦和仇恨,艱辛地爬到今天。好,如你所願了,那又怎樣?你搶回了什麼,你改變了什麼?你,仍然是沒人重視,沒人要的棄女!你的母親再也不會活過來,你親姐姐也與你形同陌路。你二十幾年的辛苦,仍然沒有誰為你買單!如今。”她哼笑,“你肚子裏還有一個不可能被世人承認的私生子。為了報複我,你又製造出一個可憐的生命。你像你那可憐而又讓人痛恨的母親一樣,為了恨,置你們姐妹於不顧,如今兩姐妹竟然共侍一夫,而更可憐的是,讓你們委身的男人,也朝不保夕了。哈哈哈……”
我眼前的景像有些模糊,有些晃動,我告訴自己,今天我來的任務。我不是來聽這個女人對我的嘲笑的,我更不會受她的話迷惑傷害。可我知道,我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我的心,也在一陣一陣地抽痛,我的手,也在慢慢發起抖來。
她似乎非常滿意地看到我的反應,又下了幾步台階,離我更近,“你那死去的母親,會因為你的愚孝,你與她的殊途同歸而感到開心吧。你們都是瘋子!難怪爸就算知道你是他的親生女兒,也不願意找回你!任何男人,都會討厭這樣的你們!一切都是你們自作自受!”
我在冷汗淋漓中,看到她身後,站著不知道何時出現的趙雲陽。背著樓道的壁燈,他高高在上的看著僵持在半樓梯的我們。來自於他背後的燈光太刺眼,我看不清他的神色,看不到他的喜樂,他就這樣看著我們,不出聲,也不動作。
“季千冬,你說你像什麼?”季元芷似等這一天的發泄太久太久了,“你就像一條被主人丟棄的狗!打你,罵你,侮你,將你丟得遠遠的。你一邊舔著傷口,卻仍然不願離開。你就這樣瞪著一雙幽怨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自己再受到憐愛的一天。季千冬,可憐的你,就是這樣守著一個可憐和微小的夢想,卻自以為自己是複仇的天使。哈哈,這太可笑了。對,沒有錯,在我哥那裏,你奉獻著自己的身體,把自己當作一條搖尾乞憐的母狗,討著他的歡心。你以為這樣爸就會痛心?不!他沒有!”
季元芷暢快地笑了,臉色煥發著別樣的生機,“他隻要一想到你們母女三個,就會覺得窒息。而我,想著你季千冬在我哥那裏,受到的折磨,侮辱,就覺得開心極了。對一個把自己置於這麼可憐而卑微的地位,也勢必要換得別人對你例外的愛的人,我又怎麼會不去接受呢?季千冬,你以為贏了我哥嗎?沒有!”她撕心裂肺地叫著,又哭又笑,“我哥他仍然有著自己的事業,仍然受人尊敬。隻要他願意,袁美媛仍然等著他回頭。可你季千冬呢,已經一無所有的!甚至,連開口說愛人的資格也沒有!”
我心抽痛得越來越厲害,腳步也站不穩了。季千冬,振作,你應該越過她,直奔上樓去,趙雲陽不是正在那裏等你嗎?你為什麼要在意她說的話?可是,可是,為什麼我的腳步,一點也挪不動。明明疼得至極,為什麼,還願意揪著胸口,聽她說下去?
季千冬,你真的受她的話迷惑,認為一直以來,是自己太一廂情願,太自我嗎?報完仇後,你堅毅的心也跟著失去,變得像母親一樣軟弱與無能了嗎?你想逼著自己像姐姐一樣,迷失自我嗎?不!你不能!你一直就是這麼堅強,你怎麼會受這個你根本不顧一屑,一直被你算計的女人的話所傷!季千冬,你怎麼變得像母親一樣,隻能讓人扼腕歎息呢。
“你給我讓開!”我說,身子才上前一傾,即被她壓迫得倒退了一步。我看向那個身影,心裏竟叫喚著,來救我,為什麼不來救我?為什麼就這樣冷酷地,看著我被人奚落?
連你,連你也不在乎我了,也不愛我了嗎?真像她所說,所有的人討厭我,不願意靠近我嗎?是這樣嗎?
我知道,在這場和季元芷的口水戰中,我輸了。
“為了走近幸福的我們,寧願□的雙腳,踩著破碎的玻璃,沾滿鮮血地一步又一步靠近。為了心裏那瘋狂的執念,失去原本能夠光明而正大的生活,我太可憐你了。你以為你離開後,我整天都在以淚洗麵?不!我絕不會!”她叫著,臉上的五官都扭曲起來,我看著有點害怕,這樣的她,讓我看到過去的我。
恨,這麼強烈地顯現在她臉上,我也能看到,她的心,正在我麵前滴著血。
我季千冬,就是這樣子走過來的啊。
“爸與媽仍然在一起。嫂子仍然健康著,等著哥回去。我?你最討厭的我,霸占了你身份和幸福的我,仍然是趙太太!仍然是香格裏拉的女主人!而你,你看看你,在這個所有人都團聚的新年裏,不知廉恥地闖入別人的家,你以為你改變了什麼嗎?在以前,你或許可以說是我們欠你的!你仍然可以高貴地活著,但現在,沒有!你比我還不堪,不如!你有什麼資格再進入這裏?!你壞事做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