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坤,你真可憐。”我冷笑。
他掐住我的脖子。
“怎麼,被趙雲飛已經逼得無路可走了吧。”我繼續嘲諷。
他雙眼突地血紅,身下更是用力,我強忍著,不服輸地瞪著他。
“他想鏟除我?還嫩了點!”
我笑,“社團就像雜草,是鏟除不滅的,不過是一代新人換舊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龐坤,沒了興義幫,你與我又有什麼區別。”
“好,你要激怒我是吧。”
“我是要告訴你,不要太自大,你與我,現在都是可憐人。”
他哈哈一笑,緊緊地抱住我,進入得更深,我喘不過氣來。
“你這黃毛丫頭,口氣倒不小,好,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我絕望地閉上眼,這是一條不歸路,我已經踏出了第一步。
我搖搖晃晃步出興義務,外麵的雪已經幾近要沒了鞋麵,我每走一步都這麼艱難,感覺下一步,我就要撥不出來一樣。
今年的雪為什麼這麼大,大得似要將天地都埋葬。
近臘八的吧。鞭炮聲四起。
我足下一軟,跌倒在雪地,大腿內側又濕又滑,我低頭一看,雪已被染得鮮紅,我一陣暈炫,突然想到什麼,心髒似被狠狠地被人揍了一拳,我吃力的爬起來,慌亂地拿出手機,我什麼也聽不見,隻聽到自己狂亂地大叫:“救命!快來救我!”
我摟著自己在雪裏發抖,傷心地大哭大叫。
陸浩南車子一到,一個箭步衝下來,抓著頭圍著我亂轉,“天哪,千冬,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抓住他的腳,“快送我去醫院,快點!”
“哦!哦!是!是要去醫院!”他好像突然頓悟,抱起我就往車裏衝。
我聞到消毒水的味道,第一次覺得這麼有安全感。
有人拍拍我的臉,我隻看到一張很焦急的臉,嘴一張一合,可是說的話我完全聽不到。
我隻聽到自己一直在說,“救我,救我。”
第一次,我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怕死。
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這麼近。
*
我醒的時候,病房裏一個人也沒有。
過了一會,護士推著車進來,幫我換液瓶,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怎麼樣,我有沒有事,有沒有事!”
她被我嚇了一跳,忙安撫住我,按我躺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事,沒事,你放心,母子平安。”
“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我撥掉針頭,扔掉液瓶,扔掉身邊我能扔掉的一切。
護士跌倒在地,驚恐地看著我,口裏驚叫著醫生。
我捂著臉,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不可能,你們騙我!”
“是真的。”一個聲音冷冷地作著宣判。
我坐在床上,大叫了一聲,卻仍然叫不住眼裏的淚水。
“我已叫他來。”他重新幫我打上點滴。
我抓著他的衣角,乞求地說,“不可能,你告訴我,這絕不可能,楚何,求你,告訴我,告訴我。”
他看我的眼神猶為複雜,插著口袋不知道說什麼。
“你告訴我啊。”
“我隻知道,你來的時候,一直不斷地說,讓人救你們。季千冬,你說的是你們,不是你。”
我愣愣地看他,整個人陷入太虛。
“我輸了,輸得一無所有。”他轉身走了出去,門在他身後,輕輕合上。
我坐在床上抽泣,緩緩地搖著頭。
趙雲陽與雪兒一同進來,我緩緩抬頭看他們,“雪兒,是你,是你!我知道是你!你這個卑鄙的丫頭,竟然敢算計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安靜,季千冬,孩子差點就保不住。”趙雲陽抱著我,將我的頭緊緊按向他的胸,他的憐惜,他的心疼,讓我一下子軟□來,哭得悲拗,無法停止。
“我在,一直在,千冬,相信我。”
我緊緊抱住他,不知道是在點頭還是在搖頭。
“少爺不知道這件事。”雪兒在一旁說。
“你就這麼恨我。”
她不說話。
我疲倦地昏睡過去。
一日突然醒來,突然想大吃一頓,於是起身,走廊外側,有自動販買機的地方,站著一高一矮二個人,高的正是趙雲陽。
“這樣好嗎?”矮個的醫生為難地說。
“嗯,就這樣做吧。”他的聲音沒有猶豫。
“以她的身體狀態,這二天就可以進行手術。”
“好,先謝謝了。”趙雲陽微一恭身。
我慢慢退了回去,坐在床頭發呆。
看著窗外的雪又下了。
“浩南,有事找你。馬上到醫院來。”
我好像去了一樁心事,將護士端來的飯菜吃得精光。好好睡了